第196章 家學淵源(1 / 2)

奸臣夫人重生後 烏龍雪 6025 字 11個月前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 越是不便明說, 就越是無從解釋, 同時也會讓事情後續的變化越發微妙難測。

這個道理, 不隻是吳王魏王當真是“切身”體會到了,還有荀家的眾人,其實也同樣是或多或少地受限其中。

一方麵是荀二老爺一家,先前百般懼怕與回避的分家問題到了這個時候終於被正式提出, 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重病在床, 到現在神智都還不算太清楚的荀老太太也終於不再能成為荀家二房的護身符。

九月初五, 文安侯荀南衡幾乎是在與二房完全沒有提前多說一個字的情況下,就直接請來了三位族中耆老,又請了晏司馬、謝將軍等好友為證, 全無商議之意, 直接當麵提出分家分居。

祖產之中除去祖宅與祭田,其他財產平分對半, 至於荀老太太自己從柳州帶來的嫁妝, 荀南衡也大方表示可以在老太太百年之後全數交給二房, 而二房隻要做到兩件事,就可以拿著這些財產,平安富貴的度過後半輩子。

第一,二房全家即刻離京, 去原先就置辦過宅邸的柳州居住, 不許離開柳州, 更不許回到京中。

第二,在中秋之前才開始喜愛詩詞歌賦、常常向荀瀅請教,中秋宮宴上又得到瑞陽郡主青眼的三姑娘荀湘,直接到京郊家廟落發出家,終身青燈古佛,為如今重病不起的荀老太太祈福,也算一段賢孝佳話。

幾乎就是荀南衡的話剛說完,早就臉色慘白,消瘦至極的荀湘直接就昏了過去,而二房眾人也是戰戰兢兢地應了,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晏司馬與謝將軍等人都是耳聰目明,早知內情的,甚至會覺得荀南衡拖到如今才分家已經是很有耐性了。而荀家的幾位族中長輩有些其實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主要是不知荀湘為何要出家,以及荀家二房為何完全沒有任何抗辯的意思。

但既然文安侯府的這對兄弟本人並沒有說什麼,這件分家之事還是迅速的落定了。

所以到了九月初七,荀老太太在小郗太醫的回春妙手搶救之下,神誌恢複了幾分之後,頭一件聽說的,便是二房眾人已然連夜分家離京,在荀南衡親點的護衛“保護”之下,遷居柳州。

至於在荀灩身死、齊珮出閣之後唯一還能在荀老太太身邊貼心奉承、承歡膝下的荀湘,更是在分家之事敲定之後,就當場由荀澈親自動手,剪斷了三千煩惱絲,鋒銳銀亮的剪刀在她戰兢恐懼的眼前晃了又晃,荀湘最終居然害怕到腿軟外加失禁,為她身為文安侯府小姐的塵俗生活留下了最後一筆很不優雅的結尾。

這整個過程由伶牙俐齒的小丫鬟繪聲繪色地給荀老太太講解了一回,還補上了荀湘到了家廟清修之後轉天如何哭喊求饒,又如何被專門送去保護看守的女兵痛打一頓終於消停的後續,荀老太太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渾身發抖地再次暈了過去。

小郗太醫對此非常生氣,甚至專門到晴雨軒找荀澈興師問罪:“你早說要你們家老太太中風,那何必讓我治好了再氣一回,我當初下針偏一分不就成了!如今卻又叫我來救,難道救回來再氣一回?”

荀澈難得休沐半日,正親手烹茶,見到小郗太醫進門,便親自起身,雙手奉了一盞給他,隨後才重新坐下:“若真是能全然治好,再氣一回也無妨。我一想到荀湘居然敢配合瑞陽想要斷送了瀅兒的清白與前程,便想直接取了她的性命。如今這樣,我已經是仁至義儘。”

小郗太醫卻嗤笑了一聲:“這話你隻管拿去搪塞旁人,取人性命的法子有多少種。你想殺你們家三姑奶能還不就擺擺手的事情,你是根本就想讓她生受罷?”

荀澈唇角一勾,似有笑意,卻又全然冷冽:“她若是成了事,瀅兒以後過的日子還不如她現在。荀湘若真有悔過之意,過個十年八年的,我再叫人送她到柳州。那時又會如何,就看她的命了。”

“你如何會叫她得手?”小郗太醫隨口笑道,不過到底也沒有將這看似毫無疑問的事情放在心上,又讚了兩句荀澈烹茶的手藝,便起身告辭而去。

而這時剛剛哄了兒子睡下的俞菱心也進了晴雨軒書房,簡單與小郗太醫見禮之後,便見荀澈麵色平靜裡帶著幾分慨歎,想了想便過去坐到他對麵,接了茶具,也自己動手來煮一盞白茶:“想二房的事情呢?”

荀澈搖搖頭,將小郗太醫剛才的話大致複述了一回,又歎道:“如今我是萬萬不敢再有那樣的想法了,雖說如今太子殿下名分已定,後宮也看似消停下來,然而上輩子麗妃那些下毒刺殺的手段還沒展開,接下來又會有什麼變化,實在難說。”

頓一頓,他又自覺這話似乎過於消沉了,荀澈乾咳了一聲,笑了笑,伸手去按俞菱心的手腕:“還是要再放鬆些才好,衝茶的時候才能將茶葉展開更勻。對了,瀅兒剛才過去看安哥兒了?”

俞菱心點點頭:“恩。瀅兒過來坐了坐,她最近學著做針線,給安哥兒做了兩件小衣裳,針腳很好。就是我瞧著她心裡還是掛念著齊珂,卻又說不出來。”

以前每次提到齊珂,荀澈的心情總是複雜非常,既有看著自己的寶貝妹妹不知如何就一往情深的不甘願,又有擔心二人前途的擔心憂慮,哪怕幾日前與妻子分析宮中的形勢與時局時,他都還是滿懷思慮的。

不過這一次,荀澈眼中終於有了幾分輕鬆之色,甚至還帶了一點點試圖掩蓋的讚許之意:“不妨事,讓她踏踏實實地看書罷,做針線也行,再等等就好。”

這話裡的意思立刻讓俞菱心也有些振奮:“何出此言?你是不是跟父親提了齊珂的事情?”

荀澈一笑:“一半一半罷。”隨即居然有些賣關子,轉而去問那茶,“我以前總記得你是喝花茶的,卻不知你也喝白茶?這手法雖然僵了些,烹出來味道卻還不錯。”

俞菱心白了他一眼:“從前你不就隻教過我這一種?那些年我都不知道烹過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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