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自己的襯衣。
沈南灼:“……”
她骨架小,穿他的襯衣顯得格外寬鬆,明明已經將扣子扣到了最上麵一顆,仍然露出大片鎖骨。
她微微躬著身,衣服下擺隻能遮到大腿一半,露出纖細的小腿和伶仃的腳踝。
沈南灼的思緒有些不受控製,不自覺地將目光下移,看到她鎖骨以下、被襯衣擋住的起伏。
他眼神微沉,呼吸逐漸變重。
林梔感覺腰上的力道好像莫名變大了,終於遲遲反應過來,尷尬地小聲問:“叔叔……你怎麼醒了?”
沈南灼收回視線,閉眼緩了幾秒,才重新掙開。
聲音低沉,莫名發啞:“我要是不醒過來,你原本還想做什麼?”
“我,我原本想……”
——既然你都已經把他的手腳綁住了,那不如乾脆穿著他的衣服,坐到他身上。
——然後呢?
——蹭蹭。
林梔舔舔唇,實在不好意思複述剛剛徐淨植說過的話。
在沈叔叔的注視下,她硬著頭皮,小心翼翼:“成為大人。”
沈南灼:“……”
她好像有點緊張,兩隻手落在他肩上忘記收,心虛地低下頭時,兩隻小爪子就無意識地攥緊了他的肩膀。
沈南灼懷疑,自己額頭上的青筋可能都已經爆裂出來了。
他不知道林梔再這樣下去會怎麼樣,但他知道他絕對忍不了。
所以他沉聲,稍稍放鬆手中的力道:“下來。”
“喔……”
林梔的兔耳朵喪兮兮地垂下來,像做錯事的小朋友,慢吞吞地垂著眼,作勢要從他身上起來。
沈南灼突然反悔了,兩隻手重又握緊她的腰,手下用力,將她朝自己懷中一帶——
小姑娘小小地“嗷”了一聲,毫不意外地,重心不穩,栽倒在他懷中。
屋裡安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
換了個姿勢,沒剛剛那麼曖昧了,可兩個人距離更近。
林梔趴在他懷中睜大眼,不敢動也不敢呼吸。
隔著薄薄一層布料,她被他周身的暖意包裹,耳畔隻剩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
“沒有彆的意思。”
他頓了頓,摸摸她的腦袋,有些無奈地,低聲道,“我是說,你先下來。”
有話換個姿勢好好說。
不要擺出那種委屈得讓人想繼續欺負的表情。
林梔飛快地眨眨眼,沒有說話。
繃緊的神經卻因為他這句話,突然放鬆下來。
“你怎麼想的,嗯?”小姑娘安靜得像團不會說話隻會嚶嚶的毛球,沈南灼將她一整隻地抱在懷裡,把珊瑚絨毯子拉高壓在她的下巴,用哄誘的語氣,輕聲問,“你哪個色氣的朋友,攛掇你來做這件事?”
周圍沉默片刻,林梔小聲:“沒有誰,是我自己想來。”
她覺得沈尋和沈南灼像兩個極端,一個瘋狂想推倒女孩子,一個將戀愛談得涇渭分明。
“如果算上沈尋,我以前也算是談過一場戀愛,他在這方麵的需求旺盛得讓人心煩,所以我一直覺得,他是個很異常的壞家夥。可後來慢慢地我發現,好像……大多數人談戀愛,確實都會走到這一步。”她有些小小的不自在,但猶豫一下,還是很認真地解釋,“無論在國外還是在國內,這似乎是經營親密關係的道路上,一個必經的點。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們的戀愛關係跟彆人不一樣。”
——或者是,我不夠喜歡你。
沈南灼完全沒料到她會這麼說。
他心裡軟成一片,摸摸她的腦袋:“忘了沈尋,以及他對你說過的話。”
他就是個傻逼,怎麼能往心裡去。
微頓,他又輕聲:“是我做了什麼事,給了你‘我們的戀愛關係跟其他人不一樣’的感覺嗎?”
林梔皺皺眉,非常誠實:“可能就是,你比較老吧。”
沈南灼:“……”
沈南灼決定看在她主動獻身的份兒上,不計較“老男人”這種稱呼:“每一對戀人經營關係的方式都不一樣,我們不需要複刻彆人的方法。”
這道理誰不懂啊。
林梔不高興地想。
可她就是想辦了他。
看出她神情懨懨,沈南灼失笑:“如果我今晚拒絕你,你會覺得不開心嗎——或者說,你會覺得,我拒絕你,是因為我不夠喜歡你嗎?”
“唔。”太難了,大半夜的,還要思考人生。
林梔思忖片刻,坦誠:“可能會有一點,但也不太強烈。”
畢竟這人本來就老乾部,保守一點也正常。
“梔梔,我們還沒有結婚。”沈南灼一邊擼兔子毛,一邊非常有耐心地,低聲哄小女孩,“現在打破界限,對你來說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林梔抬起頭,不知怎麼,突然想到:“那你現在說這些話,也是因為喜歡我嗎?”
“是啊。”沈南灼不太明白為什麼,他總覺得,林梔好像在戀愛關係上,非常沒有自信。
這種“沒自信”從來不會直白地表露出來,更像一條暗河,無聲的流淌在她的人格裡。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明明就什麼都明白,早就將每一層關係都想得清楚透徹,可到頭來,還是期待他肯定,期待他親口再說一遍。
於是沈南灼抱著她,溫柔地歎息:“因為太珍惜,所以更加小心翼翼。”
林梔屏住呼吸不說話,慢慢將臉埋進珊瑚絨,粉紅色的泡泡從頭頂冒出來。
“如果不談得那麼深入……單單說這件事,其實,我沒那麼強的道德感。”半晌,她聲音悶悶地傳出來,摻著點兒不易察覺的小期待,“我還挺想試試的,畢竟都是要結婚的人了,也不知道對方到底行不行。”
沈南灼那根繃緊一整晚的神經,在這個瞬間,終於繃斷了。
林梔bb那麼長一段碎碎念,他隻提取到兩個關鍵詞:
要結婚。
行不行。
深吸一口氣,他伸長手臂,將蜷成團打算睡覺的林梔又原模原樣從被子裡挖出來。
林梔:“?”
“男人不能說不行。”
沈南灼聲線低啞,一邊翻身覆上去,一邊撿起剛剛被他掙脫的繩子,不緊不慢地按住她的手,“反正都要結婚了,還是試一試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