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玲來店裡喝酒時,才聽說了比酒的事情,悔得差點當場捶胸頓足:“這麼精彩的好戲,我怎麼又錯過了!”
甄恬攤手:“誰叫你來得這麼晚呢?”
朱玲這下更氣了:“我就不該乖乖加班的,我明天一定要準時下班!”
像是為了泄憤,她仰頭喝了一大口杯裡的啤酒,暢快地呼出口氣:“真爽——我聽說阿忠,跟人比酒的還是上次那個記者?”
“是主播。”甄恬淡定地糾正她,“你們注定沒有緣分。”
“喲。”朱玲饒有興味地一揚眉梢,“說得你好像跟他很有緣分一樣。”
甄恬嘴角動了動,想說什麼,又憋住了。矜持了一會兒後,她還是忍不住道:“其實那個主播,就是我上次給你說的學長。”
“噗咳咳!”朱玲被嘴裡的酒嗆了一口,好半天才緩過來,“就是你暗戀的那個學長?”
“……誰告訴你我暗戀他了!”甄恬矢口否認。
朱玲嘴角扯了一下,看著她沒說話。還用誰告訴她嗎,看都看出來了。
大概是朱玲的話讓甄恬害臊了,她走到一旁,去招呼彆的客人了。打酒的時候,甄恬的心口還怦怦跳著。
起初她是因為好奇才接近陳醉的,可是跟蹤他一周之後,她發現他並不像同學們傳言中的那麼壞,反而還有些溫柔,這更激發了她把真相報道出來的決心。她希望大家能了解真實的陳醉,她眼中的那個陳醉,而不是人雲亦雲地一看見他就趕緊繞道走。
可能是那陣子她跟陳醉走得太近了,被校外一些不良學生當成是陳醉的女朋友,給堵在了放學路上。那些圍住她的人,她還有印象,就是上次和陳醉打架的那群人。
他們打不過陳醉,就跑來堵一個女生,也是非常有骨氣了。
甄恬當時心裡很害怕,但麵上還是佯裝鎮定,再怎麼說,她也是校園小記者,天生就是和這些黑惡勢力作鬥爭的,怎麼能在這裡屈服。
“你們想怎麼樣?”她拽著手裡的記者證,仰頭看著他們,仿佛那個小小的記者證可以給她力量一樣。
“你是陳醉的女朋友?”為首的男生朝她的方向走了一步,伸手想去撥她的頭發,被甄恬偏頭躲了過去。男生撲了個空,顯然有些不高興,看甄恬的眼神也愈加讓人不舒服:“仔細一看,還長得挺漂亮的。跟著陳醉那小子太浪費了,不如以後跟著哥哥我吧。”
周圍的人附和似的發出哄笑,甄恬的神經也比剛才更緊繃了。這裡離學校不遠,但因為她今天做值日,走得晚了,已經沒有多少學生。如果她大喊的話,也許會有其他走得晚的同學聽見,如果沒有,她就想辦法跑走吧,她的跑步成績還是可以的。
“怎麼不說話?”
男生見她不搭理自己,又想去抓她,隻不過這次憑空橫出來一隻手,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腕:“一群男生在這裡欺負一個女生,也不害臊嗎?”
甄恬一愣,看著突然出現的陳醉,眸子一下便亮了起來。學長原來也還沒走嗎!
“你給我鬆開!”陳醉的力道似乎很大,男生的臉都皺得變了形,“你們還傻站著乾什麼,給我上啊!”
他的話音剛落,甄恬就感覺一雙有力的手在自己肩上一推,就將她推出了人群。陳醉一瞬間就被圍在了裡麵,肉體搏擊的聲音和叫喊聲充斥著耳膜。這些人上次吃了虧,這次是有備而來,甄恬看見有人把網球拍拿出來,準備朝陳醉身上招呼。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她一個箭步衝過去,將自己沉重的書包狠狠砸在了那人頭上。
陳醉這才留意到這邊,回過頭來時驚訝地看了甄恬一眼。很快,他抓起甄恬的手,推開擋在麵前的人,風一般的跑了出去:“跑!”
甄恬整個人還沒緩過神,就被陳醉拉著在路上跑了起來。傍晚的風呼呼地從耳邊刮過,兩人從小路一直跑到大馬路上,和來來往往的行人擦肩而過。
那天,她不知道追在他們身後的人是什麼時候停下來的,就像她不知道她的記者證是在哪裡弄掉的一樣。她唯一記得的,就是陳醉拉著她跑時,胸口處劇烈的心跳。
這種感覺至今還殘留在她的身體裡,每次一看見陳醉,就會輕易被喚醒。
“想什麼呢?我猜猜,是不是在想你的學長?”朱玲在甄恬沒注意到的時候,又把位置換到了她的麵前,她雙手抻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甄恬麵上一熱,理直氣壯地反問她:“我就想了怎麼著啊?”學長那麼好看,她還不能想想了嗎?話說回來,當年那些人堵了她一次之後,再也沒有在她麵前出現過,也不知道是學長做了什麼。
朱玲道:“不怎麼著,你這模樣,真是像極了愛情。”
甄恬:“……”
她錯開目光,在酒吧裡看了一圈,拉過身旁的阿忠:“阿忠,六號桌的客人喝得有些多了,你去看下什麼情況。”
“哦,好的。”
朱玲在旁邊笑了一聲:“你這個話題轉移得挺拙劣的。”
甄恬哼道:“誰轉移話題了,你彆打擾我工作。”
“行行。”朱玲投降,明明是她先提學長的,結果又不要彆人說,“六號桌的客人是無辜的。”
“他確實喝得有些多了。”
朱玲覺得好笑:“你以為大家來酒吧是為了養生嗎?喝酒就是喝個開心,你上去跟他說酒精致癌,他就不喝了嗎?你熬夜的時候知道熬夜會猝死嗎?”
甄恬:“……”
說的好有道理,她竟然無法反駁。
“咳,不管怎麼說,在我店裡喝酒的客人,我就得負責吧,他要是在這裡喝出什麼好歹,我們也一樣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