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尤妙起了一個大早,出門去店鋪清點料子。
江南離越縣不遠,尤立去了就先挑了一批材料雇了船運回來,先頂個急,他們現在銀子緊張,總不能讓雇回來的繡娘都沒事做。
尤妙收了貨,想了想就去了酒樓一趟,她給的建議尤富他們采納了不少,她去的時候李大虎正在親自清點碗筷,見尤妙過來,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妙姐兒快來看看?,這是按照你畫的花樣燒的碗碟,圖樣畫在紙上的時候還不覺得多獨特,這弄出來倒是貴氣十足。”
瓷碗上的花紋看?著像是雲,像是葉,其中有牡丹、菊花又有蓮花。加上燒碗的時候溶了一些貝殼碎粉,花紋閃閃發光。
與尤妙說了幾句,李大虎看了看?時辰,不禁道:“今天怎麼那麼早就出門了,鋪子的事情不用操心,我吩咐人去看?著就行了,你光往外頭跑,就怕席家的人不高興。”
“大伯不用擔心,爺不在意這個。”尤妙不在意地道。
按著昨晚席慕摔門而出的反應,估計最近她越不在他周圍出現他越高興。
席慕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悠悠醒過來,身邊沒有軟香玉,下意識張口就是尤妙。
“夫人出門了。”
今天在跟前伺候的是柏福,見說完席慕瞪向他,心中叫苦,本以為主子在生氣他才簡略的說,沒想到又做錯了。
立刻毫不猶豫地補充道:“昨晚夫人房裡的燭火亮了一夜沒熄,今天天亮沒多久就出門去了外頭,說是布料到了,去鋪子裡收貨。”
“一夜沒睡?”席慕擰了擰眉,“忘了熄燭火你也能說出一朵花來讓爺誤會。”
話雖然那麼說,但席慕皺著的眉頭卻沒鬆,該是聽進了耳朵裡。
“小的錯了,小的妄自揣摩,還請爺不要怪罪。”
席慕踹了他一腳:“爺是讓你以後彆叫她夫人,她睡不睡覺跟爺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還能是爺害的。”
曉得尤妙現在做的一切很有可能都是苦肉計,席慕忍住了繼續探究,怕太過關心尤妙又給她形成他非她不可的錯覺。
夫人這個稱呼怕就是給她錯覺的第一步,趁早改了也好讓她認清現實。
得了席慕的話,柏福
又去傳話,讓院子中的人把稱呼改了。
嗓子叫的沙啞的春兒斜眼看向柏福:“爺這樣折騰就不累,改來改去,昨夜還讓我叫了一夜,不喜歡尤姨娘就不能直接的罰尤姨娘,做這些虛的假的能有什麼用。”
“爺要是真不喜歡尤姨娘怎麼會是這番反應,主子們的情趣你個丫頭懂個什麼,你少管這些,有機會伺候了爺還這一肚子牢騷,小心讓爺知道了,你以後進不了爺的房。”柏福警告地道。
春兒滿肚子的委屈,什麼伺候了爺,她昨晚連爺們的手都沒摸到,啞了嗓子都沒得席慕一聲憐惜,但曉得要是讓彆人知道她昨晚跟席慕什麼都沒做,席慕定饒不了她,咬牙都忍著了。
“尤姨娘還真是讓人心疼。”
後頭臨著柏福要走的時候,春兒陰陽怪氣地說了聲。
可不是讓人心疼,遇上席慕那麼一個脾氣古怪的霸王,被牢牢的霸占就算了,席慕還總會想出些餿主意禍害人。
下來的一段時間,席慕與尤妙就像是住在同一個地方的陌生?人。
明明住的相近,但在尤妙的刻意躲避下,兩人也隻是匆匆在院中見過幾麵。
而這幾次席慕見到尤妙的狀態都不怎麼好,風塵仆仆,身上也沒帶什麼首飾,皙白的臉色沒多少血色,一副勞累過度,這些日子都沒睡好的模樣。
見她的模樣,席慕先是讓柏福打探鋪子的事,聽說鋪子有李大虎幫忙照看,她每次出去隻是教教繡娘,並沒什麼事情。
既然不是鋪子,那她的黯淡自然就是因為他的冷落了,雖然很可能是逼他退步的苦肉計,但席慕也忍不住心軟了片刻。
畢竟是自個的女人,年紀還小不懂事他慢慢教就是。
但兩人一對視,尤妙眼睛裡的那團小火團,不說話他都知道她在想什麼。
如果?他此刻退步了,這次可能趕走一兩個丫頭,兩人就能和好如初,但尤妙要的不止這些,胃口隻會越來越大,他縱了她這會,她測出了他的底線,下次估計就是尋死覓活,讓他把府裡的女人都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