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七章(1 / 2)

通過服藥昏迷來躲避危險的方法倒不全是在哄人。

一旦王四郎有幸看到了那位陸公子的部分真麵目,並將知道的信息通通告訴給對方,徹底失去了利用價值後,自然也會遭到非常妥善的處理——早些韋通判為了有機會抄王氏兄弟的家,已經非常有先見之明地準備好了許多真實可靠的罪證,陸月樓就算私下乾掉王四郎,也有足夠的理由將自己的行為合理化。

王四郎服藥當時,周圍的高手不少,原本或許可以被及時阻攔。

然而在他伏地哀求時,站在他麵前的就是朝輕岫本人。

當時問悲門主是否依靠自身視角看清了一些事情並選擇放任,許白水不好妄測,不過等王四郎失去交流能力後,陸月樓想要繼續任務,就隻好跟朝輕岫討論物品的具體地點。

當時遺落在現場的畫卷自然變成了非常重要的證據,而朝輕岫也從畫卷出發,非常配合地向陸月樓提供了一些想法。

就在此時,許白水又回憶起一些很容易被忽略的細節。

比如當時朝輕岫曾在閒聊時告訴過她,李歸弦對星象有些研究。

而陸月樓那邊負責找出假兵書埋藏地點的,正是曾以擅長雜學出名的宿霜行。

考慮到那位宿姑娘曾幾何時還算是問悲門的要緊人物之一,李歸弦多少會了解點其人的能力。

在腦海中補充了“李歸弦了解就等於朝輕岫了解”的設定後,許白水麵露頓悟之色——雖然王家老宅一行時,那位李少俠全程都沒有露麵,卻還是老老實實為了朝輕岫的計劃做出了貢獻,包括但不限於連夜挖坑或者提供情報。

朝輕岫:“挖出裝了偽造品的盒子後,我就請陸公子先行一步,免得中間橫生枝節,自己則去處理王家兩兄弟的身後事。當時陸公子擔心咱們力有不逮,於是特地留下了宿姑娘幫忙。”

王家老宅一案中所有暗流湧動從她口中說出來顯得雲淡風輕,仿佛她跟陸月樓真是合作良好一般。

許白水暗暗記下這一點,告誡自己聽話不能隻聽表麵,免得下次陪朝輕岫出門辦事時又雙叒叕被表象所蒙蔽,無法解讀出上司的真實想法。

當然作為一個特彆看得開的少掌櫃,許白水知道即使這樣做也未必能有效果,但起碼自己曾表現出過良好的工作態度。

許白水:“我還記得,當日留下宿姑娘是門主的意思。”

朝輕岫微微含笑:“我選擇宿姑娘,倒也不是指望她主動幫忙,不過等咱們回到永寧,與通判碰麵後,宿姑娘的存在或者可以起到一點推波助瀾的作用。”

等陸月樓與朝輕岫前後回歸永寧府後,韋念安就會得到兩個完全矛盾的情報——陸月樓說發現了兵書,朝輕岫說沒發現兵書。

截然相反的消息放在一起,韋念安都不用動腦子,就會意識到其中必有古怪。

韋念安很清楚這兩人都不算笨蛋,不會說出太容易被戳穿的謊言,所以她必然會在心中為此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

朝輕岫:“本來陸公子有兵書在手(),韋通判應該更相信他㈩(),可偏偏那本兵書又並非真物,而陸公子性格謹慎,擔心通判忌憚他能耐大,多半會當場表一表忠心,說願意將找到兵書的功勞都算在韋念安頭上——白水覺得,那位韋大人會不會心生懷疑,覺得陸公子是故意讓自己送一本假兵書到京中?”

許白水:“表忠心是門主提醒他的吧?”

朝輕岫笑:“我覺得陸公子自己也能想到,不過有備無患,提醒他一聲總歸不會有什麼問題。”

許白水:“……”

有朝輕岫這麼一個樂於助人的武林魁首,許白水對創建良好的江湖環境很有信心。

她喃喃:“在這樣的情況下,韋通判或者會覺得此事乃是陸公子使壞,特地弄了本假書來欺騙自己。“

朝輕岫:“她原本可能懷疑的對象有很多,比如疑心是我與陸公子合謀。隻是在見過我之後,又聽說沒有找到兵書,才調整了原先大的想法。到了這一步,韋通判一定會去思考,為什麼我會給出一個與陸公子完全不同的答案,她可能會有兩種猜測,一是覺得此事是陸公子計劃,隻是在跟相關人員串聯口供這一步出了岔子,另一種猜測則是我知道陸公子的計劃,隻是臨時改變主意,擺了他一道。

“然後我又透露給韋通判一個消息——因為王家老宅中出了命案,我與陸公子分開行動,然後我去了懷宜城那邊,給王家老宅的案子收尾。

“這件事情當然是真的,韋通判之前可能聽陸公子說起過此事,然後我又補充了一個細節,告訴韋通判,等我回去時,陸公子已經走了,隻有宿姑娘還留著。”

許白水:“……”

起碼到這一步,朝輕岫完全沒說謊話,隻是在韋念安眼裡,事情的情況可能會變得不大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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