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許鶴年麵上微露猶豫之色,停頓片刻後才開口:“此外還有些事情需要勞煩通判。”
韋念安:“許公子何須與在下客氣,但說無妨。”
許鶴年:“通判也知道,因為我與陸公子頻繁來往的緣故,家裡有些東西放在他府上,如今他的府邸暫不開放,我又急著返鄉……”
韋念安徹底明白了對方今天的來意。
之前許鶴年待在陸月樓身邊,是代表不二齋對他進行投資,期間不斷給予金錢方麵的支援。
如今陸月樓已死,往日的投資打了水漂,許鶴年肯定得想法子回收點本金。
韋念安:“論理月樓府中的東西都要查封,不過許公子既然開口,我會請公子去看看哪些東西是你留下的,隻是連日來兵荒馬亂,隻怕有所損耗,不能全部找回。”
許鶴年心領神會,拱手:“多謝通判,我也並不指望拿回太多。隻要能找回一點,跟家裡有個交代就成。”
在離開永寧府之前,許鶴年不止需要拜會韋念安,也得到其他親故家裡轉一轉,期間還光明正大地往問悲門跑了一趟,還得到了朝輕岫贈送的兩盒玉棋子。
等該見的人都見過一麵後,許鶴年終於開始收拾家業。
他賣掉包括宅邸在內的大部分產業,同時也買進許多東西,派人一波一波送回老家。
對於許鶴年而言,無論是買進還是賣出,都屬於回家前的正當行為,起碼韋念安那邊,就沒人在意許鶴年近期獲得了多少據資金,又準備將那些資金花到了什麼地方去。
河邊的柳條上已經綻出了嫩綠的新葉,牆角的山莓卻還是光禿禿的,完全沒有蓬勃生長的模樣。
朝輕岫趴在窗口看了一會,感慨:“還是溫度不夠。”
許白水提出意見:“要不然給這些草澆點熱水試試,說不定能有所改變?”
朝輕岫點點頭,麵露讚許之色:“是啊,當真澆點熱水下去,這裡很快就能用來種植其它作物了。少掌櫃好主意。”
許白水嘿嘿一笑,又問:“門主有什麼想要的嗎,我待會要去幫十一哥收拾行李,他那邊有許多東西不方便攜帶,準備送一些出去。”
朝輕岫神色溫和地搖了搖頭:“勞你費心,不過不用。”
許白水也不奇怪朝輕岫的回應——許鶴年那邊最有價值最適合作為禮物送人的就是各類葡萄酒,奈何朝輕岫的飲食習慣在養生程度上也就比徐非曲差一點,無論在家還是外出,都是滴酒不沾。
*
在許鶴年慘遭妹妹幫忙整理江南一帶的產業時,朝輕岫一直保持著低調的行事作風,老老實實地待在總舵養傷並處理門中事務,讓諸自飛等常常見不到上司的人頗感欣慰。
因為注意養生的徐香主沒給朝輕岫安排太多工作,所以閒暇之餘,她又在思齊齋內擺了副新的棋局。
徐非曲進門時,視線移到棋盤上,然後問:“門主今日下了多久的棋了?”
朝輕岫放下棋子,一本正經:“也沒太久……”()
剛從哥哥家裡回來的許白水同時開口:門主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對著棋盤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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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輕岫平靜地看了許白水一眼。
許白水默默起身,以“給門主倒茶”的理由離開了思齊齋,身形之迅捷,儘顯許氏家傳輕功的優勢。
徐非曲了然:“看來門主已然靜極思動,都顧不得好好休息。”
朝輕岫:“我隻是隨意想想現在的局勢,算不上勞累。”又道,“許多事情的實際布置還得非曲來,那才是當真辛苦。”
徐非曲不再糾結上司是否認真養傷,直接彙報工作情況:“如今容州的事情已經查得差不多。左文鴉與薛何奇兩位主事之人,勢力也算相差無幾……”
朝輕岫笑:“也算?”
徐非曲:“姓薛的實力更強一些,但左文鴉與之相比,至少能做到四六開。”
朝輕岫頷首:“勢力失衡可不利於長久合作,既然如此,咱們就幫兩位大人平衡平衡。”
之前已經安排許鶴年去請朱蛾的人出手精簡容州的人馬,在得道準確情報後,朝輕岫就將計劃進一步優化為了借機多精簡一些薛何奇的人馬。
徐非曲想了想,點頭:“我會知會許兄弟的。”
她當然理解上司的意思——朝輕岫希望用最少的力量製造最大的混亂,左文鴉勢力弱一些,若是遭遇削減,很容易被另一方吞並,而薛何奇勢力更強,手下人馬若有損傷,原先的平衡就很容易被打破,引起內訌。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就是倘若朱蛾那邊隻對薛左兩人中的一方動手,也方便挑起另一方的疑心,懷疑同伴是否與敵人有聯係,否則無法解釋容州遭遇的打擊為何如此有針對性。
朝輕岫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麵:“除了許兄弟外,咱們還有韋通判的事要多多上心。”
徐非曲:“我近來聽聞,自從陸公子死後,韋通判雖然用心整編,麾下人手的損失依舊可觀。”
朝輕岫微微一笑,這件事顯然在她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