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九章(2 / 2)

後來有人查得許鶴年曾去郊外寺廟為陸月樓做過法事,類似的猜測便更少了。

從許鶴年做法事時的情形看,他多少念著點故主。

可他既然心念故主,又為何疏遠鄭貴人?

此類情報遞到唐如化手上時,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伍識道傳來的消息。

陸月樓的案子就是伍識道處理得,對方結案結得很有丞相府的風格,一看就知是在找理由敷衍。

唐如化深知伍識道是個官場老油條,曾懷疑過對方是有意糊弄上司,才暗中傳信來定康,表示最近永寧府情況不對,必須低調行事,免得打草驚蛇,無法探聽到有用的消息。

然而唐如化現在的想法已經發生了改變,越是像伍識道這樣這樣油滑的人,對

當前情勢往往有著越為敏銳的感知能力。

唐如化知道陸月樓是被韋念安所殺,再聯想近來收到的情報,心中忍不住浮現出一個猜測——韋念安殺害陸月樓的理由讓許鶴年覺得不滿,所以他才會刻意疏遠鄭貴人一黨。

一念至此,唐如化忽然心跳如鼓,立刻調了案卷來看。

宰相門房七品官,雖然唐如化身上沒有六扇門的職銜,可他為孫侞近辦事,任何時候,隻要想看卷宗,自然有親近丞相的捕頭將東西送來。

唐如化將卷宗逐字逐句看過,目光停在一個詞語上頭,他輕聲念出:“墩山……”

他立刻想到一件事——王家老宅,不是就在墩山當中嗎?

陸月樓早不去世晚不去世,偏偏在去過墩山之後就撒手人寰,實在顯得情況詭異。

唐如化相信,如陸月樓那樣深謀遠慮擅長自保的人,絕不會因意外身故,也不可能是被彆人害死,否則通判府必然會為其報仇,所以他的死必是韋念安刻意為之。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自唐如化的心中升起——莫非陸月樓當真在墩山有所發現,韋念安除掉他,其實是為了滅口。

唐如化豁然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在房間中來回踱步,不多時,額頭上就生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並非他多思多慮,實在是越想越覺得此事很有可能。

畢竟若非是韋念安為了滅口,陸月樓根本沒有必死的理由。

仔細想想,就算陸月樓近年來勢力有所膨脹,已經讓韋念安心生忌憚,然而真想除掉自己手下,韋念安又何必如此大張旗鼓地乾掉,這樣做,豈不明著告訴那些忠於陸月樓的人,事後應該找韋念安報仇。

作為一個對各方人物都有充分了解的幕僚,唐如化想,按照那位通判的性格,肯定會先軟刀子割肉,一點點削除陸月樓的羽翼,最後再視情況選擇要不要送人上死路。

擊殺得這樣倉促,倒像是出現了某種意外,逼得韋念安不得不出此下策。

若非陸月樓拿到了墩山內的寶物,又想私自昧下,韋念安有什麼理由現在就乾掉他?

唐如化又覺緊張,又覺得激動,既然生出疑心,自然得想法子驗證自己的想法,他停下腳步,對手下一字字鄭重叮囑:“近來多多注意那位許家十一郎的動向……”

手下雖然不解,還是躬身稱是。

或許是因為許鶴年身上不二齋少掌櫃還有陸月樓下屬的痕跡太重,唐如化在思考陸月樓的死因時,全程都沒考慮過江南還有一個叫做問悲門的勢力。

當然他也的確不容易聯想到問悲門,畢竟朝輕岫行事低調,從未在陸月樓的案卷上留下過關於自己的隻言片語。

*

對丞相府的暗探來說,打探許鶴年的想法並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

作為一個經常出門玩,也樂意請客的人,許鶴年身邊總圍繞著許多新朋友,那些朋友有些來自官宦之家,有些則是富商的兒女,甚至還有瓦肆中說書彈唱的優伶或者某個恰巧在街道上與他多說了幾l句話的路人。

隻要對方看著跟鄭貴人沒太密切的關係,許鶴年都樂意與人說笑幾l句。

今日金魚門街賣燒肉的章家的女郎擺了賞花宴,宴席上請了個古琴上的大家。因為章家跟不二齋有生意來往,常向後者供貨,加上許鶴年素好雅樂,便被新結識的友人們拉來赴席。!,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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