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找回(1 / 2)

另一邊,那位年輕人已經把裝著河鮮的網兜像垃圾一樣丟掉了,手腳並用地向夥計比劃,幾乎急得掉下淚來:“我方才讓小妹留在店內吃餅,等我買了東西再過來,她一向懂事,要是看不到我,絕不會跟人走。”

門口的事情驚動了店老板,他明顯認得麵前的年輕人,有些納悶:“徐小郎,今日怎麼隻有你帶著妹妹出門?”

徐小郎苦笑:“年後阿姊的頭疼就犯了,她好些後又去書院念書,還連考了三天試,一直捎信回來說沒事,結果回來後就臥病在床,無法起身,王媽媽家裡人又在生病,所以一直沒回城,其他人更難走開,便由我帶著妹妹到外麵走走。”

二三月份,天氣乍暖還寒,的確容易染恙。

店老板歎息兩聲,道:“我方才待在廚下,未曾留意外頭的事情,實在沒看見你妹子去了哪裡。”又安慰道,“莫要著急,尋街坊問問,再叫人去你家裡報個信。”

徐小郎胡亂一點頭,又去問店旁邊做小買賣的商販以及對麵的牙人,奈何誰都沒發現什麼異常。

朝輕岫也從旁邊人的議論聲中弄清楚了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徐小郎出身小富之家,在郜方府中也有點產業,如今跟姐姐一起在城中的官學裡麵念書,至於年紀最小的妹妹,目前則在學塾中跟著蒙師認字。

在正常情況下,徐小妹都表現得十分懂事,她今天想吃河鮮,央兄長去買,徐小郎不忍拂逆妹妹的要求,又覺得是在鬨市區,不會出事,所以暫時將她留在店內吃餅,自己一個人去河邊購物。

他一去一回,不過盞茶功夫,而郜方府的治安一貫不錯,街上通常少見生人——也是直到前兩月,周圍才多了些過來討生活的流民。

問了小半天,周圍人沒一個知道徐小妹的去向,徐小郎麵色煞白,一副快要暈厥的模樣,店老板安慰:“雖說可能是小孩子一時貪玩,忘了回來,但人既然不見蹤影,還是報到縣衙去為好。”又遣對身邊的跑堂道,“你去找裡正報個信。”

那跑堂也就是十三四歲年級的小女孩,頭發胡亂一紮,人有些愣愣的,接到老板的指令後,直接就往街上跑。

周圍人也各自幫忙,四處詢問,邊上做生意的商販不少,也有賣零嘴跟玩具的,卻都沒看見一個“四五歲模樣,梳著總角頭,穿鵝黃綢,細眉圓眼”的小姑娘。

徐小郎忍不住伏地痛哭:“都怪我,竟沒有看緊妹妹。”

店家歎息:“此事誰又能想到。”

此地人來人往,大多都是本地鄉親,徐小妹又並非完全不懂事,真遇見壞人誘拐,必然會一嗓子喊出來,引起旁人注意。

現在看來,簡直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叫人十分不安。

朝輕岫站起身,向那位徐小郎道:“先莫著急。”

徐小郎擦了把眼淚,他看朝輕岫也是店中的客人,語氣中頓時含了幾分期待:“請問足下,是否見過我家妹子?”

朝輕岫當然未曾見過徐小妹,不過她聽到現在,心中已經隱約有了些猜測,於是詢問店家:“順著街道往下走,就是王記食肆麼?我要過去的話,該怎麼走?”

店家趕緊點頭,道:“往東走就是,三百步路的功夫。”

鄰店內另一個係著圍裙的跑堂女孩子將手中活計一放,對朝輕岫脆聲道:“我帶你過去。”

到了此刻,徐小郎也隱約意識到了什麼,瞧見朝輕岫離開,就立刻跟了上去。

跑堂順著街道快步向東走,沿著岔路拐進更靠城市中心的那條路上,街道兩側都是食肆酒駕,王記就在街道中間,挨著蔡記跟周記的邊。

朝輕岫走到王記食肆裡麵,向著招攬客人的夥計一拱手,詢問:“請問這裡麵可有個四五歲的小姑娘……”

她一句話還沒有問完,夥計就笑了:“客人要找的,可是個穿鵝黃衣衫的小姑娘?她就在這裡,說是要找哥哥,可一直沒找見人呢。”

跟在朝輕岫身後的徐小郎聽到夥計的話,心中提著的一口氣終於鬆了下來,雙腳一軟,幾乎要坐到地上。

朝輕岫抬手向徐小郎一示意,隨即道:“她哥哥就在這裡,勞煩你跑一趟,將人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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