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應律聲畢竟是此地主人,在接到唐馳光求助的視線後,果然不再繼續保持沉默,她先看向阿拔高泰,道:“還請閣下約束下屬,不可繼續動手。”然後對朝輕岫道,“朝姑娘也莫要生氣。”

朝輕岫微微一笑:“我已打贏了,何必生氣。”

……此言一出,之前被摔倒在地上的伯裡揚,大有重新爬起來再與朝輕岫過兩招的衝動。

坐在應律聲對麵的錦衣少年郎大約是擔心朝輕岫繼續跟北臷使團中人對掐,跟著開口打圓場道:“大家今日聚於此地,都是為了儘早將昨日的案子解決,不必在瑣事上麵費神。”

其實在朝輕岫到來之前,重明書院跟北臷使團已經爭執過一輪,所以阿拔高泰在下屬主動上去找朝輕岫茬時才未曾出言阻止,此刻見伯裡揚一招之下被人擊退,也恥於繼續糾纏,揮了揮手,道:“也罷。”

阮時風向朝輕岫使了個眼色,朝輕岫微微頷首,走到一邊坐下。

顏開先終於鬆了口氣。

如果說在場中人誰能體會到唐馳光唐大人忐忑的心情的話,大約隻有自拙幫大堂主顏開先。

從幫主動手之時,她就一直小心提防,期間好幾次都想一把撈起上司翻牆跑路,隻擔心此地高手太多,難以全身而退,直到此刻才總算鬆了口氣,發覺背上已然生了一層冷汗——朝輕岫跟之前的上官幫主不同,動手打架的時候其實不多,但驚險刺激的程度卻猶有過之。

果然能當一幫老大的都不是普通人。

此時此刻,應律聲等人也收回了投在朝輕岫身上的注意力,彼此沉默下來。

朝輕岫心中升起一種感覺,依照現在的情況看,對方不是真的懷疑自己與顏開先,純粹隻是流程需要,才把所有可疑份子都給喊到了此處,當著眾人麵問話。

至於北臷那邊,剛剛選擇對她發難,多少是有點想要殺雞儆猴,刻意為難的意思在。

她猜得不錯,北臷使團喊朝輕岫過來,主要原因的確是習慣性找事,並想借機打擊重明書院的氣勢。

不過瞧著北臷人再不肯往朝輕岫這邊看的模樣,大約是覺得喊她過來不算什麼好主意,尤其是伯裡揚,約莫已然明白了應該與人為善的道理。

望月台上首方向,方才出言打圓場的人正是壽州通判的義弟陸月樓,他曾在書院中就讀,如今身上早就帶了散官的品秩,極偶爾才回到重明書院內旁聽,這次也就受到義姐的派遣,過來充當官府的代表。

除了書院教學、北臷使團、六扇門還有以陸月樓為代表的官府中人外,其他都是院中的學生,包括闊彆許久的徐非曲,她早就看到朝輕岫兩人,此刻目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麵上卻是分毫不露。

不過那些學生裡,最值得注意的並非徐非曲,而是另一位大約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她一直站在應律聲背後,全程靜若古木,所以朝輕岫第一時間竟然未能留意到,等仔細去觀察的時候,才察覺到此人氣息綿長,居然有著極為出色的內功

修為。

應律聲向唐馳光道:“伍大人,唐大人,如今人都到齊了,就請詢問罷。”

唐馳光點了下頭,伍識道也點頭,然後卻看向陸月樓,道:“陸公子,韋通判托你過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陸月樓並不插手,隻謙遜道:“通判不過喊我來旁聽,至於查案等事,當然由六扇門主張。”

伍識道轉過頭來,想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對唐馳光道:“老唐,還是你來問。”

唐馳光看上去倒是很習慣這種彼此交流一圈,最後還是把鍋甩回到自己頭上的模樣,當即應了一聲,又把之前阮時風問過的問題在眾人麵前重新提了一遍。

朝輕岫兩人的回答也與之前沒什麼不同。

她在說到“真要是自己所為,不會故意進入書院”時,北臷那邊似乎有話想說,不過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唐馳光點了點頭,道:“依下官所見,若說昨日之事與這二位相關,隻怕無法服眾。”

作為問悲門代表的李歸弦跟著道:“在下也是如此想的。”

一位北臷人抗議:“隻問這幾句話就算麼,足下當日詢問我們,也不止這些。”

唐馳光斟酌道:“除卻道理上大有說不通之處外,還有一點——朝姑娘武功雖好,想要瞬息之間擊殺庫房守衛,隻怕還有些困難。”

朝輕岫有些好奇,於是問了一聲:“那位庫房守衛是如何身亡的?”

她並沒有指定詢問對象,聽到這句話,阮時風跟李歸弦都想回答,然而就在兩人準備開口時,徐非曲的聲音已經傳來:

“據說是心脈斷裂後嘔血而亡,而且身上沒有其餘傷痕。”

這件事不是秘密,就算旁邊的教學們覺得徐非曲不該擅自發言,看在她成績出色的份上,也會加以維護,徐非曲說完後,還用餘光掃了阮、李兩人一眼。

她有些好奇,那兩人一個出身六扇門,一個則是武林高手,為什麼會是一副跟朝大夫頗為熟悉的模樣。

朝輕岫點頭。

自己練武的時間還不到半年,與顏開先等人相比差得還遠,在座好手不少,所以一見她呼吸步伐,立刻就排除了她的嫌疑。

上首之人又談論了幾句,北臷使團中的一人用一種壓抑著興奮的語氣道:“既然不是這兩位,隻能是師姑娘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