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立刻看向伍識道,或許是下屬的目光過於明顯,伍識道不得不開口:“嗯……可是書院之事還未了結,尊駕難道一定要走?”
阿拔高泰揚聲:“在下不過是外人,重明書院自家事宜,又與外人何乾??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隨後對應律聲道,“如今人為刀俎,應山長一定要搜,那也隻得由你,可搜完之後,咱們就要告辭走人。”
說完後,也不等應律聲回答,他直接站起身,帶著妹妹跟下屬退席。
應律聲又坐了片刻,轉首對六扇門那邊道:“接下來,就有勞伍、唐兩位主持搜查之事。”
唐馳光:“唐某必然儘力。”
伍識道則道:“應山長吉人天相,縱然一時有事,事後也會逢凶化吉,今次的案子麼,想來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應律聲微微點頭,朝著其他人一擺手,望月台上的師生們紛紛散去。
朝輕岫沒急著起身,顏開先則從始至終都一直老實坐在幫主身後,不斷估量直接跑路的可行性高低。
顏開先瞧了眼自家幫主,覺得對方眉眼間大有深思之色,便低聲詢問:“幫主,咱們不走麼?”
朝輕岫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換了個話題:“顏姊姊,其實方才我反駁北臷人的話裡有一個大破綻,可惜他們沒有發現。”
顏開先聞言認真回想了下方才場景,試圖找出破綻在何處。
可能是因為濾鏡太深,又多次見識過幫主破案的英姿,顏開先越想,反而越覺得自己幫主言之有理,最後不得不開口詢問:“不知是何破綻?”
朝輕岫解釋:“守衛死後,庫房大門呈現開啟狀態,那麼偷走書院物品的人,跟偷走五靈丹的人未必是同一位。”
顏開先:“……幫主是覺得,師姑娘亦有可疑之處?”若是兩樣物品當真被兩個不同的人拿走,那麼北臷那邊的栽贓陷害說便可以成立。
朝輕岫笑:“自然不覺得。”又道,“不過要是北臷人如此反駁,我倒可以趁機問問庫中還有什麼藏品……”
她出言駁斥北臷人,一麵是習慣性維護己方,以免也是因為好奇案件詳情。
可惜阮時風身在六扇門中,必須遵守朝廷法度,不能將細節告知於朝輕岫。
望月台上其他人散得差不多之後,應律聲遠遠看了正在跟下屬交談的朝輕岫一眼,低頭對身邊的學生說了些什麼便起身走了。
徐非曲則走到朝輕岫麵前,對她們道:“朝大夫,還有這位姊姊,山長請二位過去一趟。”
甚為山長,應律聲在書院中有單獨的書房,徐非曲帶著人往書院深處走,忽然道:“朝大夫怎麼會到壽州來?”
朝輕岫實言相告:“我出門押送鏢物,正巧路過。”
徐非曲覺得朝輕岫有些倒黴,正常看病或者正常外出保鏢時都能遇見意外事件,不過也有可能是如今本就正值多事之秋,去哪裡都難得清靜。
朝輕岫的想法卻與徐非曲不同,她畢竟有個偵探係統在身上,跟其他許多同行相比,她覺得自己日子
過得還是挺安寧清靜的,就算出門在外,平均一天下來也碰不到一個案子,跟那些真正的名偵探不一樣。
重明書院佇立於此已有百年之久,牆上簷下都有歲月留下的痕跡,有些花紋古樸已漸漸磨平,朝輕岫走在這裡,能聽到遠近鳥聲。
畢竟是曾經的病人,朝輕岫順便做了下治療後的回訪:“你到書院之後,可有再犯過頭疾。”
徐非曲回答:“已經大好了,就算偶爾有些不適,將藥方拿出來熬上一劑,再好好睡一覺,就能無事。重明書院與其它官學不同,院中還有人教授內家拳法,我每日早起晨練,一日比一日更覺清爽。”
朝輕岫:“你聰明穎悟,學什麼都不會費力,無論身在廟堂,還是身在江湖,都必然能平步青雲。”
徐非曲卻是搖頭:“我早先為頭疾所困,覺得自己縱然讀書也無法考取功名,一直甚為灰心,可如今病情好轉,又來了壽州,心下反倒更覺沉重。”
北臷使團能夠跑到陪都,可見朝廷因為戰事連年不利,已然頗為軟弱。皇帝本人更是隻顧自己安樂,不肯思考大夏的將來如何。
徐非曲盼著能夠考取功名,然而她就算現在入朝,想要做到能扭轉乾坤的職位,還不知需要多少年光景。
歲月匆匆,時不我待。
她每每想到此事,就覺得心中無限悵然。
能一舉考入書院五甲,徐非曲天資之高不必多說,平日裡也必定勤勉讀書才能有現在的成就,應律聲私下更是有過評價,認為隻要徐非曲有意,再打磨兩年,必然能夠高中。
然而高中又能如何?
今日望月台上官吏頗多,應律聲隻是區區一介山長,論品級還未必高過阮時風,旁人如此顧忌,自然不是顧忌她教書育人的本事,而是顧忌應律聲學自八苦師太那一身武功。
一路將朝輕岫送到山長所在院子中後,徐非曲剛預備告退,就聽到應律聲出聲喚道:“你也留下。”
徐非曲怔了下,應聲:“是。”
在朝輕岫與顏開先過來前,師思玄等人已經立在院中,此刻見兩人抵達,李歸弦隨即攜劍起身,他走到朝輕岫身邊時,向後者點了點頭,隨後站至廊下,充當門外守衛。
此刻太陽已經略略西移,幾點細碎的陽光照在朝輕岫的發鬢上,她白色的外袍上仿佛還殘留著一點日光的餘溫。
應律聲看著從門外走進的兩人,站在後麵的那位她有些印象,似乎是叫“開/山刀”,至於走在前麵的那位半大的年輕人,她於今日之前卻從未聽聞過,不知是哪門哪派的武林新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