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小臂內側,留有一個灰蛾形狀的記號。
燕還閣內。
樂知聞與徐非曲一塊過來回報調查的結果,顏開先已經先一步過來陪伴幫主。
朝輕岫聽著兩人的話語,末了輕輕笑了一笑:“看來是有人急著殺我。”
徐非曲建議:“畢竟是江南的事情,要不要寫封信給問悲門?”
朝輕岫沒有反對:“都是武林同道,自然應當知會一聲,待會我寫一封信,讓人送去給李兄。”
徐非曲:“我晚上也去跟師父說一聲,瞧瞧她老人家有什麼指點。”
江湖仇殺並不少見,朝輕岫作為一個正在崛起的勢力的老大,難免與人產生齟齬。
朝輕岫:“雇凶殺人,原因大多可以分為兩類,要麼是因為感情,比如說報仇雪恨,要麼就是因為利益紛爭,也或許是兩者兼而有之。”
樂知聞:“那是否跟水路上的生意有關?”
畢竟朝輕岫平性格一貫不錯,一般不會輕易得罪人,已經得罪的那一批,要麼當場伏誅要麼事後被緝拿歸案,如今還能逍遙法外並對她展
開報複的其實不算多,北臷那邊倒可能非常討厭朝輕岫,不過被北臷討厭的武林人數量委實數不勝數,自拙幫主目前還排不上號。
再加上時間方麵的巧合以及一些舊日恩怨,樂知聞難免有些懷疑。
徐非曲卻道:“也未必隻是江湖風波,或許是之前重明書院之事留下的隱患。”畢竟應律聲就是為了保護朝輕岫,才跑到自拙幫來當供奉的。
她完全不會小看孫相一黨的報複心以及報複能力。
顏開先跟徐非曲想得一樣:“我也覺得此事更像是孫相一黨的手筆。”
朝輕岫溫聲道:“是不是都無妨。”又道,“若是真他們要取我性命,不會僅僅下這一次手,咱們等著就是。”
樂知聞想了想,覺得也隻有如此,又忍不住道:“幫主倒是鎮定如常,果然有大將之風。”
朝輕岫笑:“難道我慌亂害怕,那些人就不對我下手了麼?”說到此處,又一本正經道,“若果然如此,就更不能慌亂。”
其他人:“……”
顏開先依稀覺得,幫主對於惹是生非這種事,很有些躍躍欲試……
翌日。
昨天晚上雨就停了,天卻始終沒有放晴。
顏開先接到了一份來自奉鄉城的急報,她隻看了一眼,麵色便是一沉,隨即帶著信件走向了燕還閣。
她出門時,正好瞧見在院中練武的徐非曲。
顏開先曉得幫主倚重對方,於是招呼道:“徐香主,我有事要求見幫主,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江湖幫會,沒有太統一的上班時間,朝輕岫此刻還安詳地躺在被子裡。
顏開先站到樓下,將內力凝聚在聲音當中,道:“屬下求見幫主,今晨有急件送至,還請幫主一觀。”
她的聲音並不響亮,三十步外正在巡察的幫眾都無法聽見,然而落在朝輕岫耳中,卻清楚地像是有人正坐在自己麵前說話。
被人用工作喊醒的朝輕岫睜開眼,從床上默默坐了起來。
她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很可能重蹈上輩子的覆轍,陷入到無止儘的加班生涯當中。
當然兩相對比,這輩子還是有進步的,她現在直接在家中辦公,省卻了通勤上的消耗。
顏開先還在樓下,朝輕岫不急著洗漱,而是先推開窗戶,對站在門前的人道:“顏姊姊,非曲,你們且去書房等我一會。”
對方一大早就親自過來,又說了是急件,那麼必然不會是小事。
朝輕岫過去時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她從顏開先手上接過信件,鎮定地看過一遍。
信是奉鄉城那邊傳來的,概括起來隻有幾句話,自拙幫的船與白河幫的船在湧流灣一段的水道上起了衝突,那天正好在此查看的耿遂安過去勸解,結果水流湍急,三方的船撞在了一起,耿遂安因此落水,她不通水性,其他人雖然下水援救,可是那段河道不但險急,水質也相對渾濁,等船夫找到人的時候,耿遂安已經溺水而亡。
耿遂安乃是奉鄉城的大掌櫃,地位舉足輕重,她出了事情,不管是自拙幫還是白河幫,都必須要給個交待。
徐非曲:“兩家近來一直沒什麼齟齬,平日就算在河麵上相遇,也挺客氣,未曾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朝輕岫笑:“客氣?”
徐非曲:“……沒動手的那種客氣。”畢竟自拙幫這邊專心賺錢,對手下約束得還挺嚴格。
顏開先分析:“此事還有一點棘手,耿掌櫃是不二齋中人員,她並非習武之人,身份更偏向於普通百姓,之後或許會有花鳥使牽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