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的神色:“莫說你,我跟老耿也沒那麼熟,除了公事外,私下裡基本沒什麼交往。”
朝輕岫:“耿掌櫃在奉鄉多年,總該有些相熟之人才是,不知她平日誰來往多一些?”
曹鳴竹:“她在齋中倒是是有幾位心腹。”又道,“不過此刻已經酉末了……”
酉末也就是晚上七點。
朝輕岫:“既然天色已經不早,那耿掌櫃的心腹們應當正好在家,咱們可以過去拜訪。”
作為隔壁城的幫派老大,她都已經親自趕赴奉鄉加班,顯然不能允許當事幫會在自己麵前摸魚,於是又道:“但凡案件,拖得越久,就越是難以查出真相,咱們還是兵貴神速,待事情塵埃落定,曹掌櫃再給手下人集體放個長假就是。”
徐非曲看著幫主。
她有些想把顏開先喊來旁觀眼前這一幕。
早先一直以為朝輕岫對工作興趣平平,如今看來,幫主隻是看案件下菜碟而已。
……難怪大堂主等人有時會擔心六扇門過來挖人,朝輕岫確實對此類事件懷抱著明顯的參與熱情。。
受到請托的隔壁城幫主願意用心,曹鳴竹也不再多言,點點頭道:“好,不過也不必勞煩朝幫主過去詢問,我叫人喊他們過來。”
耿遂安身亡後,不二齋在奉鄉城內的分舵自然由曹鳴竹掌管,她一令既出,很快就叫了兩個人來——賬房張妙詠,文書齊德昶。
不二齋自然不止一位賬房,也不止一位文書,隻是這兩人算是耿遂安平日相處得比較多的下屬,私下裡還會一起出門遊玩,完全夠得上心腹的標準。
曹鳴竹低聲:“如今外人還不知道老耿之死另有玄機,請朝幫主跟徐香主先坐在屏風之後,待我與這些人分說明白後再現身不遲。”
否則耿遂安的下屬一旦看見自拙幫的人在場,被問話時很容易升起逆反心理。
朝輕岫笑吟吟:“還是曹掌櫃想得周到。”等人走了後,問徐非曲,“你現在累不累?”
徐非曲看她一眼,搖頭:“有幫主掌控大局,屬下自然不累。”
她話說得非常真誠。
徐非曲雖然不懂破案,不過加入自拙幫那麼長時間後,卻明白了一個道理。
——在郜方府的地界上,就沒有比自家幫主更會推理的人,放奉鄉城裡也是一樣。要不是朝輕岫選擇當幫派老大,此刻應該已經在六扇門內平步青雲。
兩人說話的聲音都不高,輕得仿佛一陣吹過的風,屏風外頭的人完全無法察覺。
曹鳴竹坐在主座山,正在跟張妙詠和齊德昶談論耿遂安的事。
張妙詠:“今日聽說自拙幫那邊來了人。”
她的口氣不大好,顯然還當自拙幫是導致上司出意外的罪魁禍首之一。
曹鳴竹開門見山:“今日自拙幫朝幫主跟六扇門楊捕頭都到了老耿的家裡,朝幫主發現,老耿之死並非意外,而是被人謀害。”
齊德昶愕然:“此事當真?”
曹鳴竹:“當時還有花鳥使在場,如何不真?”
這句話頗有說服力,畢竟花鳥使名聲在外,就算不相信他們的工作能力,也相信他們不會庇佑江湖幫派的辦事態度。
曹鳴竹又道:“既然是為人謀害,之前許多事情就得重論,今日請你們過來,也是為了查驗當日舊事。”又提醒道,“為著幫派聲譽,稍後談論之事,隻字不許外傳。”
兩人聞言,一齊俯首稱是。
說到此處,曹鳴竹才將調查清單拿出來,讓二人辨認。
張妙詠道:“有些地方瞧著不大對,紙上寫了耿掌櫃去活魚巷的‘老趙漁家’用飯,還去了四次,可據屬下所知,掌櫃她覺得活魚巷那邊人太多,並不愛去那裡。”
曹鳴竹表示不解:“張妹子此言當真?我雖不大跟老耿吃飯,卻記得她很愛魚類,活魚巷那邊酒菜好,她為何不過去?”
張妙詠解釋:“掌櫃愛吃活魚巷中的菜,是直接喚人到她府上去做,而非自己親自登門。”又道,“此事幫中不少人都曉得,曹掌櫃不信,派人去在齋內多問一問,就知道屬下所言無誤。”
聽了張妙詠的話後,曹鳴竹就先在老趙漁家的名字畫了個圈,再一一核對記錄上的剩餘內容。
張妙詠:“其它都無甚特彆之處。”又問,“齊兄弟如何看?”
齊德昶乾脆:“一樣。”
耿遂安平時偶爾也愛走走逛逛,單子上那些位於鬆風亭街的店鋪,都是她此前就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