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2 / 2)

她站在同門麵前,兩夥人相對而立,麵色一個賽一個難看。

趙清商心中充滿著不詳的預感,喉頭滾動,想要開口說話,卻無法發出聲音。

她的目光從同門臉上劃過,感受到了真切的悲痛,趙清商還未來得及詢問發生了什麼,一個相熟的女孩子就哭著撲入懷中,哽咽:“趙姑姑,莊主她老人家過世了!”

“……”

仿佛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趙清商的麵孔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在晨光下更顯得慘白無比。

她腳步踉蹌,目光毫無焦點,一副夢遊般的模樣。

朝輕岫目光微凝,低頭對跟上來的穆玄都說了幾句話。

穆玄都低低應了一聲,對船工道:“趕緊打掃一間寬敞的艙房出來,好讓客人們方便說話。”

船工們立刻動手乾活,穆玄都走到船前,對著客人們一禮:“不知貴客光臨,未曾遠迎,還望恕罪。”又道,“諸位連夜趕路,不如先到船上歇息一會,喝杯茶再說話。”

天衣山莊弟子抱了

抱拳,低聲:“多謝。”

剛剛撲到趙清商懷中哭泣的女孩子,見相熟的趙姑姑一聲不吭,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隻當這位織匠姑姑還沒接受現實,心中並不起疑。

——不止趙清商,哪怕待在山莊的弟子們第一時間聽說了此事,如今也依舊有人不肯相信莊主真的已經去世。

她擦了眼淚,拉住趙清商的手,跟在穆玄都後麵上了船,將事情前因後果詳詳細細說了出來。

“……其實前幾日就有些征兆了。趙姑姑在外辦事,並不清楚,最近這段時間,莊主總說練功不順,甚至請了素問莊的大夫來看診,說是真氣紊亂,隻能慢慢將養。莊主說要好生調息幾日,於是就在房中閉關,服侍的弟子每天過去送食水,結果四天前一早,浣紗去給莊主請安時,發現她老人家竟已沒了氣息。事後幾位長老過去瞧,都說是真氣逆行,最終走火入魔,無藥可救。”

走火入魔跟電視劇裡表現的不大一樣,被debuff籠罩的人不會因此塗上重色眼影或者改變發型跟服裝偏好,頂多因為身體狀態不佳,導致麵色與平常不同,典型症狀就是無法控製自身真氣,縱然調養得當,許多人也難免會大病一場,損失不少元氣。至於因此斃命之人,就更是多不勝數了。

江湖高手,少有人不重視自身修為,而且習慣了真氣帶來的便利後,也更難以忍受失去武功後的痛苦。所以很多練功出了岔子的前輩,就算心中明白此時應該靜養,也不免毛躁冒進,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朝輕岫的內功修習之路之所以如此順利,即使因為她入門的功夫乃是《清心訣》,也跟穿越前在職場上被“死線前瘋狂更改需求的甲方”鍛煉出的心境不無關係。

聽著相熟弟子的敘述,趙清商此刻有種千斤之力打中棉花的無措感。

因為近些年來,亓碧山漸漸不愛在人前露麵,就算趙清商是長老弟子,也沒多少機會能見到莊主的麵,遑論伺機報仇。

為了達成所願,趙清商一直刻苦修習武功,同時儘心為山莊辦差,以便謀得更高的職位。

她不是非要破壞山莊的布匹品評之事,奈何除了這個環節亓碧山是一定會參與的以外,對方何時會露麵,露麵後又會做些什麼,所有一切都無法預判,也難以控製。

然而就在趙清商覺得時機將要成熟之時,自己謀劃先是被人發覺——這倒沒什麼,畢竟布匹品評之事年年都有,亓碧山看上去還有好些年可活,她完全可以耐住性子,等師父百年之後,再動手報仇。

可亓碧山卻死了。

死得輕而易舉,沒給趙清商留下任何可操作空間。

亓碧山活著的時候,是趙清商需要尊敬相待的莊主,她死後,也是令山莊弟子敬重、也令江湖同道欽仰惋惜的前輩名俠。

一切謀劃全部落空。

當年的所有糾葛與內情,也都隨著亓碧山的死亡,徹底落下了帷幕。

趙清商慢慢閉上眼,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灰與疲憊,她想笑一下,唇邊卻連譏誚與自嘲的弧度都無法露出。

或許終亓碧山一生,都未曾感覺到來自自己這個長老之徒的恨意。

趙清商心緒翻騰,忽覺一陣強烈的眩暈,心臟仿佛被人用力攥住,攥得寸寸碎裂,顯得異常疼痛。緊接著,她喉頭一甜,當即噴出一口鮮血。

女孩子大驚,急喚:“趙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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