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為岑照闕頌念往生咒的動作,緩緩睜眼,目中泛起一片血紅。
玄慧定定看著自己指尖,許久才緩緩開口:“……玄識師兄。”
玄識低聲:“師叔師伯他們怕師兄衝動,先不讓我告訴師兄,說非要質詢,還請等聽完岑師弟的解釋再說。”
“鏘——”
就在這一瞬間,空中忽然亮起了一朵火花。
一道雪亮的長光曳空而過,宿霜行的長劍已經橫在玄慧的頸側。
宿霜行麵沉如水,持劍的手臂一動不動,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靠近玄
慧那一側的劍刃,竟已多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被手指生生彈出的缺口。
玄慧出手之快,武功之高,明顯在眾人預料之外,連師思玄都無意識地按了下刀柄。
下一刻,花廳內傳來一陣兵刃出鞘的聲響,諸自飛、簡雲明還有嚴良節亦同時拔劍。
宿霜行聲音如冰:“要麼大師收回揣度岑大哥的話,要麼你就在此取了我等性命。”
簡雲明眼裡閃動著奇異的光芒,此刻的他顯得比平常更加虛弱,嘴唇與臉頰一樣蒼白。
玄識的話仿佛凝成實體,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簡雲明:“……胡說八道,我不相信大哥做了那樣的事。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玄識豎起右掌,低眉斂目:“佛陀當有忿怒相,若是有證據證明是貧僧誤會岑門主,貧僧憑他三刀六洞。”
桂堂東好歹比簡雲明等人冷靜點,連忙開口:“這事……”
他感覺自己冷汗都要流下來了——此時此刻,要是無法處理好,桂堂東覺得他能有幸看到紅葉寺與問悲門火拚。
桂堂東:“玄識大師,在下需要確認一下,明相大師果真已經去世?”
玄識:“出家人不打誑語。”
桂堂東:“可江湖上並未有消息流傳。”
玄識:“方丈師伯不欲引動江湖風波,連寺中弟子都未儘數告知,隻說師父正在閉關。”又道,“貧僧原本在外辦事,後來收到消息,說是約莫半月前,岑門主前往紅葉寺拜見師父,他乘夜而來,未曾驚動旁人,隻有在院中灑掃的知客師弟瞧見了他。第一天清晨,師父被發現死在房中,雖然做了掩飾,還是能發現死因就是伽藍刀。”
世上會伽藍刀的人本就不多,武功高到能殺害明相大師的更是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錢大富提出反對意見道:“岑門主又不是不會彆的武功,偏要在行凶時選擇伽藍刀不可嗎?”
荀慎靜淡淡:“謀殺這件事,第一需要考慮的是得手,第一需要考慮的才是擺脫罪責。江湖不是朝堂,沒那麼多人有精力調查每場凶殺的真相,連花鳥使也不會。”
雲維舟聽見荀慎靜的話,露出了一點無奈之色:“我們人手不夠。”
她心中覺得此事有些古怪,卻無法否認岑照闕的確符合行凶的條件,繼續詢問:“大師可有憑證?”
玄識:“雲捕頭事後往寺內一問便知。”隨後微微一笑,“其實問悲門勢大,岑門主又向有俠名,為了江南安定,就算是他一時失手謀害了誰,紅葉寺未必一定非要追究不可。可對貧僧而言,遇害的是家師,隻要真凶能夠伏法,貧僧願意接受門規處置。”
說到此處,玄識又向玄慧一禮:“此來多有利用玄慧師兄之處,實在抱歉。”
玄慧搖了搖頭。
他們原本奉命去外麵巡查紅葉寺的田莊,玄識很仔細,查出了莊子中許多被忽略的問題,至於他,隻是隨行前來,做武力方麵的保障。
後來玄識說有要事必須要來問
一問岑照闕,玄慧覺得橫豎無事,也就跟著一道前來。
玄慧能理解師弟為什麼不將實話告訴自己——對於出家人而言,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絕不算是一項優良的品質,紅葉寺更是一向願意為了顧全大局而委屈自己,就算真是岑照闕動手,隻要後者說一句是誤傷,寺內說不定真的願意為了維護對方,假稱明相大師隻是壽終正寢。
明相大師對弟子很好,玄慧絕不願意讓自己師父稀裡糊塗地死去。
宿霜行:“兩位大師或許有所誤會,這個月老大一直在艱虞彆院內清修,他絕不可能私下前往紅葉寺殺害明相大師。”
陸月樓卻道:“陸某不信岑門主會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暴行。不過他既然身在彆院內清修,自然不會經常與門內弟子見麵,就算曾經外出,彆人也沒法知道。”
陳微明輕輕放下手中茶盞,溫聲道:“在下原來以為隻有岑門主一人身亡,沒想到明相大師竟已圓寂,江南武林一連失卻兩位絕世高手,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她說話的聲調平緩溫和,卻莫名讓人覺得無法忽視。
陳微明:“不瞞諸位,在下此次前來拜見岑門主,正是為了過來查案。”
師思玄:“不知陳姑娘是像徐君那樣,提前得到朝幫主的提醒,所以猜到有人要殺害岑門主,還是像錢掌櫃那樣,知道明相大師已然圓寂?”
陳微明:“少……霍姑娘說的都是如今的案件,不過在下想查的,卻是過去的一樁舊案。”
雖然進門前從沒跟人說起自己要來查案,眼下又接一連三地聽見噩耗,此刻這樣講,難免顯得有點可疑。不過陳微明相信,能圓上的矛盾點不叫破綻,而叫補充設定。!
天澤時若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
:,
:,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