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1 / 2)

雲維舟想不明白張伯憲不提匕首的原因。

畢竟匕首的出現對他實在很有利,起碼可以證明那一晚的凶案並非單方麵的殺害,而是雙方的鬥爭。

在雲維舟看來,張伯憲固然不聰明,卻非常有求生欲,他沒有提及匕首這個對他有利的線索,隻能認為他的確沒有看見。

這也是雲維舟為何覺得她後麵所見的現場乃是被人布置而成的重要原因。

雲維舟感覺自己手心似乎滲出了汗。

她要是想證明自己的推論,隻要找到簡雲明,對比看看他額頭的傷痕與耙鋤是否相符就能確定。

可誰能抓住簡雲明?

單隻打鬥而言,燕雪客倒是能夠出馬,但抓人跟打鬥不同,在江南一帶,要是問悲門打定主意將某人藏起來,六扇門也無可奈何。

隻要沒證據,再符合邏輯的推論也隻是推論。

聽完雲維舟的話後,朝輕岫的手指輕輕敲了兩下椅子的扶手,接著揚聲:“去叫簡兄弟過來。”

朝輕岫的話很有效果,一直對花鳥使避而不見的簡雲明很快出現在廳堂中。

他的神色帶著一種對萬事萬物都熟視無睹的冷峻。

雲維舟腦海中忍不住升起一個念頭。

以前的簡雲明,眉眼間雖然能看出些極力隱藏的鬱憤,卻是鮮活的鬱憤。

此刻的他卻仿佛被人抽離了情緒,隻是冷漠地站在那裡,宛如一具提線傀儡。

而線的另一端,自然掌握在朝輕岫的手中。

等人來了,朝輕岫就道:“你將頭上的布條解下來,請雲大人看看。”

簡雲明抬手,神色漠然地將頭上的布條一把扯下。

“……”

雲維舟看著簡雲明的臉。

對方那張淡漠英氣的麵孔上,赫然用顏料繪製著七片土黃色的花瓣。

……而且那花瓣畫得挺不怎麼樣的。

雲維舟:“簡爺頭上這是,裝飾?”

雖然大夏風氣就是喜歡各類飾物,江湖中人皮膚上也多有花紋,可簡雲明卻不像是那種愛打扮的人。

而且雲維舟也實在很難從對方額頭的花朵上看出什麼美觀的效果。

朝輕岫:“兩天前,我與簡兄弟下棋,約定好了誰要是輸了,就由贏家在自己臉上花一朵花瓣。”

雲維舟:“……所以簡爺連著輸了七局是嗎?”

簡雲明目光冰冷地凝視著雲維舟。

雲維舟閉嘴,不再問輸贏情況,可臉上卻明明白白寫著“居然有人會同意跟朝輕岫比下棋”的疑惑。

朝輕岫淡定道:“我每局都會讓簡兄弟十個子。”

雲維舟聞言差點嗆住。

被畫了花瓣的簡雲明神色依舊冷峻,但在雲維舟眼裡,卻從一個沒有情緒的冷漠高手,變成了一個被讓十個子還能連著輸給朝輕岫七局的冷漠高手。

……這也不算稀罕事,雲維舟想

,彆說自己這樣不是很擅長下棋的人,就是還算會下棋的燕師兄上,額頭上的花瓣數量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在雙方對話之時,簡雲明自始至終神情不動,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他隻是聽令行事,不需要多加思考,也沒考慮過還可以拒絕上司的要求,所以朝輕岫安排他做什麼,他就會做什麼——哪怕是對弈。

朝輕岫:“簡兄弟,你走近一些,請雲捕頭檢查一番。”

雲維舟有點不好意思地取出銀針,在簡雲明額頭上刺了一個小孔。

從皮膚情況看,眼前的簡雲明就是他本人,而且臉上也沒貼人皮麵具。

不算剛剛留下的那個細小的針眼還有七枚外觀平平的花瓣,雲維舟確定,對方的額頭並沒受到傷害。

到了這一步,雲維舟方才的推論便如狂風中的沙塔,被吹得分崩四散。

雲維舟瞧著朝輕岫,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還沒等她開口說些什麼,朝輕岫溫和的聲音便再度響起:“雲捕頭,你有檢查過屍體的右肩嗎?”

雲維舟怔了一下:“……什麼?”

朝輕岫:“我覺得屍體的右肩處,應該能查出血氣阻塞的淤傷痕跡。”

雲維舟:“……”

她甚是詫異,當日檢查屍體時,朝輕岫分明沒有看得太仔細,又是怎麼知道的有淤傷?

這也是推測出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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