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程寶舟看見倉衍就是一個飛撲。
經過與太叔行之“平和”的交流後,倉衍得以進來見見徒弟,周旬也得以混進來,旁邊還跟著看不出具體心情的太叔行之。
倉衍已經習慣程寶舟如此舉動,自然便伸手去接她,也幸虧程寶舟的體型不是禦姐,否則畫麵估計相當精彩。
但她剛撲上來,他便麵色微變,原本環住她的手下意識往旁邊收去,周旬察覺不對立刻把她撈走,忍不住吐槽道:“你法衣都不套,稍微注意一些。”
“我身上有丹紋呀。”她嘟嘟囔囔。
太叔行之方才見她與倉衍這親近自然的互動,不免驚訝,他發現自己對兩人關係的預測有很大的誤差,克製不住瞅了周旬兩眼。
他知道周旬和程寶舟的關係,原本不關注,但最近和程寶舟每天待在一起,除了修行之外她會時不時講點自己的事情,讓太叔行之對她的生活與人際關係有了不少了解。
投桃報李,他也想說點什麼,可思來想去卻尷尬發現自己似乎沒什麼好說的,沒有道侶,也沒有情人,關係極佳的摯友似乎也沒有……倒是有一個女兒L念嬌,可已經離家出走久不聯係的女兒L,說出來也隻會體現他教育的失敗吧。
不過若是往後她與念嬌能見麵,說不定能夠成為朋友。
太叔行之已經模糊感受到了……程寶舟似乎在交友技巧上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就像現在,她與倉衍、周旬在一起,其樂融融就像圓滿的一家人,她自個兒L先不說,另外兩位明顯習慣了這種相處。
太叔行之覺得,哪怕往後她嘴裡那位瑤瑤回來,估計局勢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改變,日子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這就顯得他先前對倉衍的質疑著實不自量力,而且相比起誅夷,太叔行之對斷情絕欲沒什麼執著。畢竟目前來看,哪怕往後程寶舟的小家庭缺斤少兩,中途死了幾個,剩下的人也能相互依偎取暖,甚至吸納新的家人。
前提是死的不是程寶舟。
他無聲歎息,雖是信仰堅定,但倉衍的話語對他多少有些影響,不至於動搖道心,可也讓他忍不住思考自己做法是否有待改進。
而與太叔行之相對的是,程寶舟也不像表麵上那麼平靜,見她哼哼唧唧就是要抱著倉衍,周旬隱約察覺出什麼,便尋了一個由頭叫走太叔行之,為師徒二人留下獨處空間。
他倆一走,程寶舟立刻擠進倉衍懷裡,這把年紀也倒不至於哭哭啼啼,但也顯出幾分委屈去給師父告狀,把誅夷跑來打擊她的話潤色一番又說了出去。
倉衍摸摸她的腦袋,耐心聽她講完,他考慮了一會兒L,才慢慢道:“舟舟,正是每個人不同的閱曆與經驗才造就了如今的我們,你是如此,師兄他也是如此,沒有真正的對錯,隻有適合自己的選擇。”
“事關你的道心,即便是我也沒有資格進行評價,但作為你的師父,也作為誅夷的師弟,我可
以告訴你一些他的過去,你想聽嗎?”
程寶舟立刻豎起耳朵,期待道:師父你說,我聽著呢。◢◢[”
“你呀……”倉衍忍不住微笑,接著開始翻找已經塵封的記憶。
誅夷年輕時並不是這般淡漠冷情的性子。
或者說與現在截然相反,他是個壞心眼的熱血青年,既有作為師兄嗬護師弟師妹的一麵,也有故意琢磨些魔鬼料理折騰同門的頑劣一麵,就連老師父也被他捉弄過幾次,氣得追著他繞著洗星洞竄了好多圈。
畢竟那時他也不叫誅夷,而是頂著自己凡界帶來的俗名,平生最大的喜好就是鑽研各種各樣的美食,而且為了追求食物的品質,會親自拿著刀四處追獵食材,甚至低境界時便敢深入潛伏著眾多妖物的邊界深山,失蹤好幾年才灰頭土臉冒出來,接著大笑著用心儀的食材做了一大桌子美味招待親朋好友。
所以,誅夷並不是成為劍修後才成為天下第一,他還是食修時便戰力出眾,是個為了狩獵食材而不斷拔尖自個兒L戰力的怪咖。
程寶舟覺得,要是當年誅夷沒有一念之差跑去練劍,指不定能混成什麼食修老祖,開宗立派。
不過食修的主流並非戰鬥,相比起劍修,他們甚至和丹修更接近些,講究將各色食材靈脈調和,完美融為一體,做出沒有丹毒卻能滋補修為的特級靈食——
偶爾也會做出一些滋味古怪吃了後身體還出現各種負麵效果的怪東西。
年輕時的倉衍性格老實,又是最小的師弟,所以經常被師兄投喂,可謂深受其害。
想起往事,倉衍難掩陰影,歎息:“我如今修煉此功法,靈力生生不息,命數亦是如此,即便這樣,偶爾想起師兄所做的靈食,亦有不安之感。”
程寶舟大驚,收回前話,誅夷這廝就算混成食修老祖,多半也是走的邪道路線。
總結就是,誅夷這廝的食道水平幾乎依賴於他各種天馬行空的怪誕想法,並依靠其獵取食材的強大實力,偏偏他就是喜歡做飯。
但最終,他還是成為了一名劍修。
因為隻有握緊手中的劍,才可以誅殺擾亂世間的魔修,才可以保護師門不被覬覦,才可以叫同門們平安回家。
直白來說,魔道勢力大漲,魔修肆意橫行,另有域外邪族擾亂邊界,整個回南域都不太平,而比起成為一名能保護自己為大夥做飯的食修,誅夷最終選擇成為衝鋒在前清剿禍亂的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