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寶舟回論劍城後,很快就找到了麵露焦慮的風靈秀。
這是一個市場,隻見不遠處單心瓏正津津有味聽著麵前的攤主吹牛,那攤主看見有個大美女過來正處於表現欲極度旺盛的階段,但程寶舟豎耳朵聽了幾句,發現攤主做人還是很有原則的。
美女是美女,錢,我照坑。
“好厲害哦,那位獨孤前輩留下來的劍譜殘卷,居然隻要十塊中品靈石耶,大哥你真是太良心啦,這點靈石下館子連杯靈茶都點不了,這世上還是好心人多啊。”單心瓏天真無邪道。
攤主表情一滯,神色狐疑看向單心瓏,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在反諷。
雖說美女養眼,但美女終究不是自己的,還是到手的靈石實在,想到這裡他硬著頭皮道:“是啊大妹子,你彆看這附近擺攤的人多,但像我這樣實誠的可沒有幾個,哥我不騙你,十塊中品靈石是成本價了,我當初收購的時候都不止這個價呢!最近想著回老家找道侶,才便宜脫手賣啊。”
他管單心瓏叫妹子倒不是占人家便宜。
雖然他看不出單心瓏的修為,但從對方的法衣和舉止來看,簡直就是什麼世家出來的大肥羊,估摸著身上肯定帶著遮掩修為的法寶,以他老道的經驗,能看出對方還是個不足百歲的小年輕。
這種情況下,這小姑娘能有多厲害呢?多半是那種剛到赤心境就忙著出來見世麵的家夥。
他自認修為挺不錯,否則當初也不會躊躇滿誌來到論劍城找機緣,寄希望於被某位劍道大佬看中,但生活嘛……他不認為自己現在有錯,有些人總是要被坑的,為什麼不能被他坑呢?出來混長長經驗,現在不過是損失點靈石,往後說不準就是命了。
“好呀好呀,”單心瓏開始摸靈石,但很快她就蹙眉收手糾結道:“可是我隻有上品靈石,沒有中品。”
攤主的表情有點扭曲了,他有心想講什麼,又覺得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麼都會顯得很狼狽。
同時有些後悔,自己確實實誠,都沒開口直接喊十塊上品靈石,否則乾完這一票真的能回老家找道侶。
“風道友,要不我用一塊上品靈石找你換十塊中品靈石,如何?”單心瓏回頭求援。
然後她就看到風靈秀身邊正在憋笑的程寶舟,還有旁邊多出來的那個男修,她認得,是萬仞山弟子華星雲,他似乎和程寶舟關係很好。
攤主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看見華星雲的萬仞山弟子製服便頭皮一緊,但心想著對方也是個小年輕,不一定能看出什麼,大不了之後換個地方擺攤,連忙催促道:“大妹子,我看你也不缺靈石的樣子,要不你直接給我一塊上品靈石,我再給你添點好東西,如何?”
“不要,你攤子上的東西我隻對這劍譜感興趣,而且就算我不缺靈石,你與我非親非故,我為什麼要平白給你?”單心瓏奇怪道。
一塊上品靈石能換一百塊中品靈石。
單心瓏認為自己和風靈秀等人是朋友,所以她不介意與
他們換,說到底她隻是不諳世事,而不是蠢。
這時程寶舟走了過來,她以一種很悠閒的語氣問:“心瓏,你怎麼對劍譜有興趣了?”
她倒也不奇怪為什麼攤主認不出他們,像攤主這種年紀又忙碌於生活的修士,根本不會關注天妒英選這種年輕人才熱衷的比賽,更彆說對方還是個散修。
“因為我想打敗你呀,所以準備多了解一些劍修的事情,雖然我覺得這個殘譜很多地方講不通,但說不準這就是你們劍修的特色呢?”單心瓏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是不是對劍修有什麼誤解,”程寶舟哭笑不得:“就算是我這樣,練的劍也是正統劍法。在劍修的曆史上,確實有個姓獨孤的前輩琢磨出了一套非常精巧的劍法,號稱不看修為僅看悟性。很多市井小販就會以此為噱頭,說手上有這道劍法的殘譜,哄騙那些慕名來到論劍城的年輕人,讓他們誤以為能夠借此一飛衝天。”
程寶舟一開口,那攤主便心裡咯噔,看出對方是個懂行的,但他為什麼非要拿出這獨孤劍法殘譜出來賣呢?自然是因為無從求證了。
“誒,這位道友,話可不能亂說啊,獨孤前輩有劍俠之名,而且還是一名散修,更難得的是當初他曾遊曆論劍城,觀摩了萬仞山創派神人饜姬尊上遺留的劍痕,從中體悟劍意,之後才有了他的成名劍法,隻是他孑然一身,隻是偶爾碰見有緣人傳授一招半式,並沒有真正的弟子。”
“所以這世上關於他的劍法,不過是些殘譜,尤其是他晚年瘋魔,從此杳無音訊,你莫看這劍譜殘缺,但萬一碰上機緣能夠拚湊成完整一份,便能夠繼承獨孤前輩的衣缽!”攤主擲地有聲,畢竟他說的也確實是大家公認的傳言。
程寶舟聽了忍不住笑:“你小子擱這給我放屁呢?你這劍譜,分明是把幾百年前已經滅門的岩火劍派的入門弟子劍法混雜了一個散修創派幾十年就宣布破產的水潤流心閣劍法,還添了一些雞零狗碎的魔修劍法,知道的是你們想要營造出瘋魔的感覺,不知道的可就把你們這群二道販子拖走處刑了。”
攤主當即汗流浹背,但又不相信程寶舟真能看出來,他這殘譜也是找彆人進貨的,知道不靠譜,可沒想到能這麼離譜。
“你個年輕後生,以為隨便胡扯幾句就行了嗎?不買就不買,可彆在我這裡造謠,你們彆是聯合起來尋我晦氣的同行吧?”他滿臉不快,卻是收拾攤子準備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