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渡在室內待了很久,他挽起袖子把程寶舟留下的狼藉打掃乾淨,吃力地將汙水倒出去,又提來一桶桶清水洗淨地麵。
直到最後他將所有的窗戶打開,氣喘呼呼,屋子裡除了殘留的怪味隻餘下濕漉漉的水漬,確保程寶舟的痛苦與掙紮不會被旁人看見,葉渡才離開了屋子。
他知道總有一天他也會踏入煉體境,追上程寶舟的腳步。
……
自從王五特地開宴慶祝程寶舟成為修士,程寶舟的地位就僅次於王五了。
哪怕是王五的兩個哥哥都及不上她,路上碰見她點頭哈腰的,也沒人再敢叫她寶舟姑娘或者寶舟妹子,大家後麵就直接管她叫二當家。
僅次於王五老爺的二當家。
連帶著這位年輕二當家的弟弟葉渡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尤其程寶舟辦事時喜歡叫葉渡去做,有些人不敢在程寶舟麵前獻媚,就去找葉渡套近乎,甚至離譜到想給他塞女人。
“……你還是和自家娘子好好過日子,我沒心思考慮這些。”葉渡都無語了,心想給程寶舟塞男人都比給他整這個靠譜。
中途還有兩件不大不小的事兒,一件是之前程寶舟排隊領粥時隻給她舀個粥底的那位嬸子,快到飯點時端著飯過來,臉上擠滿了討好的笑:“葉渡大人,我瞧著二當家和您最近沒有去吃飯,特地給兩位大人送來飯食,要是覺得不合胃口我立馬重做。”
葉渡瞧了眼,幾碟小菜配上烙餅子還有炒蛋,這種級彆的夥食可不是大家排隊吃的大鍋飯。
難怪王五和他兩個哥哥從來不去和大家擠。
他沒同意也沒拒絕,隻說要去問問程寶舟,那嬸子就端著飯站在門外等,臉上全程的掛著笑,腰也沒有直起來過。
過了許久直到那嬸子站得滿身汗身體快虛脫了,葉渡才走出來,朝她點點頭接過飯,那嬸子這才鬆了一口氣,連頭上被嚇出來的汗都不敢擦,急忙說了幾句討喜的吉利話才匆匆離去。
等葉渡端了飯食穿過院子進屋,程寶舟看見後驚訝道:“你從哪兒弄來的,這小菜看起來還蠻精致。”
他隻笑笑:“你現在是二當家,廚房單獨給你配的。”
至於另一件事兒,卻是一個漢子背著一捆娃娃哭的枝條過來,跪下磕了幾個響頭,又不停抽著自個兒巴掌說自己不是。
他專門趁著王五不在的時候過來,葉渡冷眼瞧著他,這次卻是直接把程寶舟喊了出來。
“你這是做什麼?”程寶舟笑眯眯的,配上她那張娃娃臉十分親切,可地上的漢子卻怕極了,哭道:“對不起二當家,是我該死,那時眼瞎認不出貴人,冒犯了兩位大人!”
“冒犯,你有冒犯過我們嗎?”她看起來是真記不起來了。
漢子一愣,他麵上浮現出幾分僥幸,正要說些什麼,就聽得一旁葉渡冷聲道:“我瞧見你之前碰著我們時麵色如常,想著你定然是忘得一乾二淨,怎麼現在又跑過來說冒犯?!”
“對不起!對不起!二當家,葉渡大人,求求你們放過我,我當時也沒有辦法,這是王五老爺下的命令,不是故意打你們的……”
“是麼,既然是大哥下的命令,不如就交給大哥來決斷,你說好不好?”程寶舟輕飄飄道。
漢子頓時滿麵慘白,這件事情他是絕對不敢讓王五知道的,彆說現在程寶舟已經是二當家,就算是在之前她隻是王五認的妹妹,他都不敢把這事兒捅出去,畢竟王五捏死他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因為是兩個打了許多鞭都沒叫喚過的半大少年,他難得留下了一些印象,卻沒有想到他們之後成為了王五老爺跟前的紅人,漢子隻能自認倒黴,然後開始裝傻,再怎麼說他也不是那些命賤的難民,沒有證據王五老爺也不好直接打殺他,否則會寒了其他兄弟心的。
可是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繼續裝傻了,因為不需要王五出手,程寶舟自個兒就能把他打殺了。
本來是想著兩個年輕娃娃脾氣好,賣苦求饒一番就能把這事揭過,可現在一看得下下狠手了。
漢子當場就抓起娃娃哭枝條用力往自己身上抽去,每抽一下就賠一句不是,一下下不停抽打,程寶舟看了一會兒像是覺得無聊,轉身向屋內走去,見此漢子的手稍稍停頓,卻見二當家猛地回頭,笑容陰冷:“讓你停了麼?阿渡,好好看著他,當初他抽了你多少下,現在翻倍抽回去。”
“對了,記得叫大聲一些,畢竟這是你最喜歡聽的聲音,不是嗎?”
這一刻,漢子隻覺得二當家比王五老爺還可怕。
王五老爺要人死,講究乾淨利落,從不拖拖拉拉。
可二當家收拾人卻用小刀磨著,一片片削著彆人的肉,等她滿意了才不緊不慢擦乾淨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