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寶舟和陽起元沒花什麼功夫就處理掉了鬥篷人。
沒有實體也並非魂魄,但隻要其擁有自己的神誌,表現出獨立的思想與情感,就逃不出程寶舟的吸腦子大法。
隨著從鬥篷人身上提取的記憶越來越多,程寶舟終於把白帝傳承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搞清楚了,而被剝奪了立身根本的鬥篷人很快消散,鬥篷底下其實隻是一張平凡的臉,也沒有任何驚悚的元素,非得說的話,“他”隻是在諸多修士的情感與記憶中生成的某種存在,作為舊日遺留的幻影待在了這裡。
陽起元不清楚程寶舟那些特殊的金色眼紋有什麼作用,他疑心是某種攻擊神識的術法,因為到了後麵鬥篷人的動作變得斷斷續續、說話也支吾不清,像是患了某種癡呆症。
假如這鬥篷人真有神識。
涉及修士獨家秘法和自身傳承,他也沒有不識趣問出聲,至少程寶舟表現出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已經拿捏住了什麼情報,陽起元抱著不惹事的心態決定之後隻要她不過分出格,他都依從她的決策。
解決鬥篷人之後程寶舟率先開口:“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裡,剛剛被擊殺的意識化身已經引起此地主人的注意,在更多的東西過來之前,找一個安全地方。”
雲道友抱著質疑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如果信得過你就跟我走,反正現在想退也退不出了。”
來時的“門扉”已經消失,現在幾人正處於一個奇妙的淡黃色圓洞中,有四五條長道通向未知的地方,此地限製了大家的神識,儲物袋也打不開,隻能以身試險。
但程寶舟很有自信的樣子,而葉渡已經默默站在她的身邊,顯然要和她一起。
於是雲道友開始思索,看程寶舟穿著,是洗星洞修士,雖是受到環境的抑製,但通體靈光閃爍,身家不菲。
見其方才出手,淩厲至極,打起那鬥篷人甚至要比陽起元順手,而陽起元的本事她可是親自體會過,連他也如此信服默認這位洗星洞修士作為主導,恐怕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女子並不清楚陽起元“信服”的原因很大程度源於程寶舟的護身法寶,而且葉渡於她也有救命之恩,倘若不是他……恐怕自己還陷於那詭異的泡泡裡清醒不能。
所以短暫思索後,女子同意了與程寶舟幾人同行,並介紹了自己。
“我名雲懿,乃是禦獸宗修士,如今受限解不開靈獸袋,隻能化出靈形施以簡單禁製。”她的介紹並不長。
如此介紹也是有原因的,如今她名氣不顯,雖說同程寶舟一樣也有一位合體境的尊者做師父,然而師父早已年邁不堪,垂垂老矣,收下她作為弟子也是因為她已經亡故的父親,平日隻能勉強照拂,沒有過多精力教導她。
倘若不是在外捕捉妖獸時被陽起元撞見接著突然喊著要切磋,鬨出這堆破事,如今她已經回到宗門侍奉在師父身側,靜心清修。
而程寶舟卻知道往後她會成為回南域年輕一輩四位仙子之
一,修為精湛遠超同階修士,更難得的是才情出眾品貌妍雅,假如不是招惹了陽起元這朵爛桃花多半也不會和葉渡牽扯上什麼關係,過得逍遙自在。
是的,原著中被陽起元死纏爛打的倒黴女神就是雲懿,不過觀察陽某現在的神態,並沒有表露出對雲懿的一往情深,雖然程寶舟覺得那種因為兄弟要求就放棄女神的喜歡實在談不上真誠。
她有一種預感,這兩人之間的孽緣八成就是因為此次意外被卷入白帝傳承而起。
隨後程寶舟就領著三人七繞八繞,他們這才察覺如今像是陷於一個巨大的蟻穴,大大小小的圓洞一個連著一個,周圍的色彩也隨之變化,中途偶爾會碰上落單的鬥篷人,但都被程寶舟和陽起元極快打殺,在這過程中程寶舟並沒有遮掩自己擁有某種獲取情報的秘法,這是為了贏得陽起元和雲懿的信任。
雖然已經儘量減少了戰鬥的頻率,但在這種環境中調動靈力的消耗可不小,而且葉渡的臉色又開始發紅,他中途多次不自覺蹭到了程寶舟身邊,結果又被陽起元推開,而雲懿則看不出什麼異樣,隻是越發沉默。
直到彎彎繞繞來了一個色彩極淡接近於純白色的圓洞,程寶舟在周邊敲敲打打一陣竟是開啟了一道暗門,帶著幾人進了下麵的一個小房間,這個房間看著很有生活氣息,四麵貼了新舊不一的畫報,地上鋪有毯子,放置了一些類似於家具的東西,亦如當成桌子的半截枯木,從天花板垂落像是簾子的絲網,掛在牆上的羽毛,看著十分名貴卻裝了些雜七雜八破爛的木櫃等等。
這裡是最開始打殺的那個鬥篷人用以偷懶的秘密基地,也可以看作對方的“家”,至於這些東西幾乎都是白帝傳承從外界吸人時無意中吸進來的零碎物品,再加上一些陷進泡泡裡的修士貼身攜帶的物品,被鬥篷人拿來裝點自己的小窩。
不過此時已經被程寶舟征用,隨後她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葉渡的情況。
他身上的粉色粘液早已試著用各種靈術清除,然而無論是水衝還是風刮都沒有效果,最後還是直接召出他的赤焰才給燒乾淨,可留下的影響已經造成,如今看向程寶舟的眼神幾乎可以擠出蜜來。
讓她怪不習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