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待瑤看上去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他的眼角浮現出細碎的晶瑩,讓他的那雙眼眸顯得更加美麗,愈發動人。
初次見麵時執起程寶舟的手,如同假人一般的待瑤,如今終於顯現出了屬於人類的一麵,真情流露之下,周身氣質清麗絕倫,姿容之美更加奪目,連周邊的符旬都忍不住生出自己是不是太粗糙的自慚之感。
直麵的程寶舟更是心跳都漏了幾拍,上次顏值能給她這種程度暴擊的還是讚青呢。
“既是如此,我已知曉你的心意,那這樣,我第二件放心不下的事兒便是……”
他看向了一旁的符旬,叫對方心頭一緊,暗道,來了!
“我如今離開,你身邊便沒了人照顧,你師尊到底上了些年歲,你心裡有什麼新奇的想法他有時會跟不上,而葉小郎君麼,他修為還是太低了,小事情能做,要緊的大事卻是難以承擔,思來想去,少城主,不知我離開的這段時日,你可願意幫我照顧舟舟的生活?”
此話一出,符旬還未反應,那邊一直豎著耳朵偷聽的屍兄就受不了了,他不高興道:“弟弟怎麼這樣,那黑心腸的壞東西,不揭穿他的所作所為就算了,怎麼還可以將這麼重要的事情拜托給他?萬一、萬一!唉!”
這樣不是方便了符旬那廝撬牆角嗎?
信月及時設了不叫周邊人聽清對話的結界,才避免了自家大兒子這童稚到愚蠢的發言被人聽了去。
隻是難免心中發愁,他這大兒子本就沒有小兒子聰明,行事虎頭虎腦,結果如今遭到算計變成了僵屍,不管怎麼保住他的心魂,卻終究受到了影響,如今思考更加笨拙,讓他這個老父親實在唉聲歎氣,心中難受。
太晴看了大兒一眼,隻一眼就收了回去,實在不願多看她這蠢兒辣眼睛的模樣。
隻道:“你弟弟這樣的男人才會叫女人喜歡,男人若是不能留在女人身邊照顧她們生活,長久分居之下感情自然比不得從前,而優秀的女人身邊總不缺追求者。”
“倘若隻知曉一味約束女人專一深情,短時間還好,時間長了後隻會叫她們心煩,同時還會顯得男人自私,你弟弟這樣以退為進,先下手為強,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麵對如今傻裡傻氣的大兒子,太晴難得起了幾分教導的心思,可說了後又覺得遺憾,大兒如今的模樣,粗蠻刁野,凶相畢露,哪家有出息的女修會看上這麼個玩意兒呢?
當初就不該因為他是第一個孩子便放縱了些,若是也能像對小兒子那樣嚴格教導,何至於淪落成如今這副醜陋的模樣?
而信月呢,他看著兒子似懂非懂的模樣,解釋道:“現在不說,那家夥就會一直記掛著這件事,做什麼都得考慮一番,若是說了,臉皮倒是撕破,卻不曾考慮到那小丫頭的感受,她現在正忙著將符旬拐回家,何必說出來惹了雙方不痛快?”
“如此一來,照顧就隻能是照顧,就算往後兩人一起修煉過,他也始終越不過你弟弟
(),更彆說像惑周那家夥算計的那樣?()?[(),能和程寶舟結為道侶了。”
父母都給他這麼仔細掰扯了,屍兄倒是明白輕重,隨即發自內心感歎道:“吾弟如此聰慧,以後有他來助我,奪得屍魁指日可待。”
話分兩頭,符旬腦子不笨,自然聽懂了待瑤的潛在意思。
他看了對方一眼,卻隻說了一句:“不必再叫我少城主,奇陰龍城不複存在,往後我也會有新的身份,倘若她願意接納我,彼此真心相待,自然會上心對方的一切,又何來替你照顧一說?”
“你願如此想,我倒是放心了,過來吧,有些事要交待你。”待瑤淡淡一笑。
程寶舟左看右看,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沒敢吭聲,默默回到了胡蝶身邊,將空間留出來。
胡蝶正愁沒地方分享自己吃瓜的感受,見她過來忍不住比了個大拇指。
程寶舟把她的大拇指按下去,朝她比了個小拇指,兩個年紀不大的姑娘就這樣你來我往用手指和眼神溝通,或者說“打架”,屍兄遠遠瞧著這一幕,忍不住道:“其實她也還是個小孩子,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去挑釁誅夷劍尊,不過話說回來,她今年多大啊?”
看見兒子滿臉的清澈與愚蠢,信月不解道:“應該不超過五十歲,你問這個做什麼?”
卻見屍兄嘿嘿一笑,說道:“這樣啊,弟弟和那家夥不覺得很怪嗎?她年紀這麼小,還是個小妹妹,弟弟有幾百歲,符旬年紀肯定更大,論年紀都是她的好多倍了,我聽說在凡人裡麵年紀差了很多的大人如果喜歡小孩子,得叫變態呢。”
太晴突然咳了一下,信月急忙道:“好了,彆天天想這些沒意義的東西,修士之間的年齡不用算這麼細,還有,這些話你彆給當著你弟說,小心他生你氣。”
屍兄再次嘿嘿一笑,但這次沒嘴賤了。
……
如此,便是前麵發生的一切了。
掌門聽聞後倒也理解,不過洗星洞近千年來並沒有什麼出息的弟子淪為僵屍,所以對這屆屍魁軍陣的血月儀式沒怎麼關注。
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童姥姥見事情告一段落,轉身便消失不見,而掌門也催促程寶舟快快回去,並笑道:“說來也是湊巧,你師父不久前才剛剛回來,若不是在我這兒得知你即將歸來,想來還要鬨我幾句。”
“至於周旬,我還有不少事叮囑他,你們便先回去吧。”
隨後,程寶舟便帶著胡蝶先行離開,哪怕胡蝶一再推拒,委婉表示自己有飛行法寶,能夠回到內門弟子的居住地,卻還是被程寶舟撈上小蓮花,以恐怖的速度一路飄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