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異常不僅被她發現,作為目前負責九喜病的樓主,元蒄宇仲也早早察覺到了。
他很快結束了閉關來尋程寶舟。
他來的很及時,剛好卡在程寶舟準備離開淵海樓的時候,雖然那日沉荷熱情讓她領走兩隻兔子,但考慮到倉衍的洞天並不適合大麵積栽培藥田,而周旬那兒更多都是科技與狠活,不怎麼需要人力勞作,目前她對於藥兔沒有需求。
假如以後她搞到了隨身空間之類的東西,可能會考慮養幾隻兔子在裡麵做事兒。
但看見藥仙十樓的靈獸啟蒙已經如此完善,她與沉荷協商後便拿出了一些栽培藥田的技巧進行換取,考慮回去後為寶珠啟蒙,讓它能夠自己選擇未來要走哪條路。
當時沉荷特彆提醒過:“寶舟妹妹,給靈寵啟蒙智慧不一定是好事情,尤其是之後還有化形,不是所有的靈寵化形之後都會符合主人的心意,而有一些修士因為沒有平衡好其中的關係,反而鬨出不少笑話。”
修士與靈寵的關係並非所有都和諧,而當被奴役的一方開始思考,對於修士而言可不見得是好事。
程寶舟表示自己會慎重考慮。
寶珠跟了她也有些年頭了,作為一隻外形可怖的大蜈蚣,它長相上不符合大眾的審美,而由於自身血脈也不高貴,很多追求強大靈寵的修士也不會看中它。
程寶舟不知道寶珠的壽命還有多長,一路走來,它跟著她也算碰見了一些機緣,然而最終限於她這個主人的進步速度太快,如今已被閒置於師父倉衍的洞天中,雖是無憂無慮,可她卻不確定它是否甘於就這樣度過自己的一生。
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哪怕沒有她的乾預,寶珠也能自行啟蒙靈智,化作人形,但那畢竟隻是一種可能。
雖然她也不清楚替它尋來這些秘法是不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但能不能用上是一回事兒,沒有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而元蒄宇仲上門拜訪後,告訴了程寶舟他研究後發現的秘密。
作為被宗門安排全權接手此事的淵海樓樓主,元蒄宇仲自然有權利在研究的過程中將慈柔藥尊當作某種素材,同為合體境尊者,倘若後者極力反對,他也隻能束手無策。
但慈柔藥尊是個聖父。
他當初明知道九喜病的恐怖,卻還願意親自治療,未嘗不是抱著自己染病後可以作為實驗素材的心思。
所以他不僅沒有拒絕宗門的安排,甚至主動配合了元蒄宇仲的取樣,而元蒄宇仲隻是冷淡取走需要的東西,並未回複他對於患者的追問。
與程寶舟給他的血液對比實驗後,元蒄宇仲很快發現了異常。
他察覺到了兩者麵對九喜病的根本區彆。
此前就說過,慈柔藥尊在親自用身體診治病患的情況下,他理應患病,可那些症狀卻很快就痊愈,不留半點痕跡。
而程寶舟的血液在接觸那些用特殊手段提取出的肉芽之後,同樣沒有受到“影響”,但區彆在於她的血液形
成了某種絕對防禦,因為察覺到對方於自己不利,所以主動推拒了九喜病,不讓對方危害自身。
九喜病連入侵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程寶舟的後天異體死死防禦在外。
這也從側麵反映——假如九喜病突破了她的防禦,大概率會在她的體內與她自身的防護展開大戰,相互撕殺,但考慮到程寶舟隻要活著就會為自己的身體帶來源源不斷的力量,最後多半是九喜病被她的身體整個打包丟出去,排出體外。
結論是兩者之間並不存在和諧共融,而是不死不休戰鬥到最後。
同時也反映了程寶舟的這具後天異體其實擁有著相當強大的成長潛力,因為隨著她修為的增長,生命力量增強,防範無疑會更加全麵,去對抗一切被判斷為有害的東西。
可放在慈柔藥尊那兒,卻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種結局。
九喜病在他的身體內,變得無害起來,主動撤去了所有的攻擊性,反而被他的天香藥體吸收,然而按照過往經驗來說,若是能夠被他的藥體吸收,那麼他就可以借此去治療患上相應病症的修士,可後來的一切卻證明,慈柔藥尊隻能做到自己免疫。
他的身體對於其他修士來說,不僅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會刺激病情的惡化。
程寶舟聽完元蒄宇仲研究得出的報告後,皺緊眉頭,隨即提出了一個設想:“那麼元蒄道友,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呢?正是因為九喜病在慈柔藥尊的體內變得無害,所以它失去了某種特性,而這種特性也恰好是本該被天香藥體所吸收,並反哺於病患身上的關鍵?”
元蒄宇仲想了想,冷靜回道:但無論這個設想是否成立,對於結果並沒有改變,因為這世上沒有第二個天香藥體,所以我們甚至沒有辦法去驗證這種變化到底是因為天生異體,還是慈柔藥尊的某種特殊性。?”
她一愣,奇怪道:“元蒄道友何出此言?雖說天香藥體稀世罕有,可在你們藥仙十樓的曆史上也出過數位,即便在回南域尋不到,可上界還有很多地方,嶺東、桓西……說不定在其他地域就有著同樣的天香藥體。”
這時元蒄宇仲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