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沉荷因為喂養不當,曾經曆過什麼恐怖的事情。
比如外出做任務耽擱了一段時間,回來後發現漫山遍野都是兔子,還啃光了她種的藥材。
程寶舟覺得有些稀罕,伸手摸了摸一隻靈兔的腦袋,兔耳小男孩沒怎麼排斥,甚至主動將臉貼上她的掌心蹭了蹭,它的臉上還有殘留的絨毛,手感很好。
她轉而又摸了摸他脖胸前圍著的一圈淡色絨毛,興許是為了乾活方便,他們的下半身都穿著布質短褲,腰間纏繞著厚實的藥袋,而上身則是一個敞開的小馬褂,所以能夠很輕易分辨藥兔的性彆。
沉荷驚訝道:“寶舟妹妹,你很討靈獸喜歡呀,我養的這些藥兔乾活麻利,就是有一點不好,平時膽小畏怯,不親近人。”
摸頭就算了,但隨隨便便去摸彆人的胸口,就算兔子也會生氣的。
“或許吧,我是從下界來的,並非回南域本地人,記得當時選拔時有禦獸宗的修士問我要不要去他們那兒。”程寶舟說著,彎了彎眸,能看出她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行為有問題。
她此前除了洗星洞外,親自到過的門派,或者說留下深刻印象的勢力,就隻有老鄰居卜天閣、玄女真宗,如今已經消失的奇陰龍城也能算一個。
靈獸化形原本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兒,或者說靈獸隻是人類的稱呼,本質上它們都是妖。
然而有了人工的乾預,他們大批養殖靈獸,教導它們道法,為它們啟蒙,所以麵前這批靈兔哪怕修為不高,卻都含含糊糊化出了點人形,而且不排斥用人形做事,畢竟人類的雙手更適合做一些精細的活計。
洗星洞養了很多奇光浮獺,但作為奇光浮獺狂熱愛好者的掌門生平最喜愛的就是它們可愛的原形,若是教它們化形靈術,讓它們多出人類的半截身子,光是想想那場麵,程寶舟就覺得掌門能當場自爆。
至於卜天閣,倒是有修士養了些輔助他們占星的靈獸,但都是各養各的,如果宗門出力來培養,按照那群人的精神狀態來說,恐怕隻會餓死一批又一批。
玄女真宗麼,燃金沙海那邊的環境幾乎不適合任何毛絨絨的靈獸過日子,宗門倒是養了一些巨尾蠍,但都放在地宮裡,不僅可以給低階弟子當坐騎,宰殺後肉質也十分鮮嫩,味道很好,因為用途放在這兒,自然不會有誰給它們啟蒙,教導它們化形術法。
最後的奇陰龍城不提也罷,在那兒連人都是牛馬,妖就更彆提了,而且因為城內空間有限,人都擠在一起,哪有餘地去養靈獸?
而如今藥仙十樓的這些靈兔,或者說專門培育出來的藥兔,廣泛用於藥田耕種,也算門派的一大特色,畢竟少有藥仙十樓這般闊綽有錢的宗門能出資啟蒙如此多的靈獸,甚至專門為它們撰寫化形之法。
見她有興趣,沉荷介紹了一番:“我是因為之前吃過虧,後麵乾脆就隻養一個性彆的兔子,等到要繁殖後代的時候再去借幾隻資質好的母兔回來,我現在洞府不大,養些公兔在藥田做活計便是,等
往後我有洞天了,應當會找一些小母兔輔助我煉丹,教導有方的小母兔自己就可以啟丹爐煉藥呢。”
事實上這在業界內也不是什麼秘密了,藥仙十樓那些量大管飽向外售賣的常見低階丹藥,可不是本宗丹修們的親手煉製,而是讓一批批藥兔流水線一般源源不斷製造,雖然少有品相極佳的丹藥出爐,卻勝在生產穩定,品相也穩定。
藥仙十樓培養的藥兔,放在外麵一隻難求,而且市價不菲。
“我家的這些品相算上上等了,我當初也是借了師尊的名義,特地去了天香樓換的,不知你知不知曉天香樓的慈柔藥尊,他培養的靈兔放在我們藥仙十樓曆代也是品相極佳的。”
程寶舟神情一動,因著與沉荷的關係,也沒有掩飾麵上的微妙之色,說道:“慈柔藥尊仁愛在外,我自然是聽說過的。”
沉荷見她表情,立刻聯想到了什麼,尷尬道:“你彆誤會,慈柔藥尊那種是少數,我們藥仙十樓大部分弟子都是傳統丹修,就比如說我師尊,他給人治病時都是正正經經……”
慈柔藥尊,一度被陰陽歡喜壇熱情邀請,希望他能跳槽加入自家宗門,甚至許諾下任壇主之位。
然而慈柔藥尊卻語氣溫柔拒絕了他們,說留在藥仙十樓才能治療更多的人,施善於世間。
他的名聲在回南域極大,然而原著中卻沒有關於他的描述,這點程寶舟也不奇怪,上界如此廣袤,一本又怎麼可能做到將每個人物都說一遍,尤其是原著還未完結,往後出什麼劇情都有可能。
而這位藥尊麼,在程寶舟看來其實就是一位標準的聖父,他乃是罕見的天生異體,即元蒄宇仲與她交流時提及的天香藥體,而他所主掌的天香樓初代樓主,同樣是這天香藥體。
這種體質倒不至於說像人參果一般,隨便割塊肉放點血都是好東西,然而慈柔藥尊卻繼承了初代樓主留下的功法,能夠以自身為藥,使用雙修之法去醫治病患——
考慮到他的性彆,所以天香樓成為了藥仙十樓中最擅長婦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