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胡蝶好久沒見過周旬了。
自從奇陰龍城覆滅,她又混成正道進了洗星洞,就再也沒見過周旬。洗星洞多了一名長老,但因為出身不正,並未大肆宣傳,高層和消息靈通的弟子知道了個大概,最後卻沒有正式舉辦什麼大典對外宣傳。
邀上其他宗門的高層一起小聚吃個飯,介紹介紹,便差不多了。
很明顯,胡蝶不屬於這個範疇,她昔年在周旬手下做事,多少也對這個老板起了些怨憎,不會自討沒趣去拉攏關係。
這次周旬代表洗星洞過來,也不奇怪,此屆天妒英選來了這麼多高層,洗星洞掌門能不急嗎?他原本是準備自己過來,但倉衍和周旬也想來,幾l人爭來爭去,便拖了些時日,緊接著便看見程寶舟比賽中對禦獸宗弟子做的“惡事”。
當時觀看轉播的三人都忍不住痛了一痛,至於是哪裡痛嘛,大家懂得都懂。
掌門和倉衍都下意識看了周旬一眼,對視之間,決定不與他爭了,想去就去吧。
周旬速度很快,但來的時間卻也湊巧,剛好就撞見程寶舟不在。
程寶舟不在,那麼作為她親手“提拔”的二把手胡蝶自然得頂上,一見到周旬就驚了驚,發現此人才短短幾l年,就發生了堪稱天翻地覆的變化。
過去的周旬,自然是個長相不差的英偉男子,氣質不群,程寶舟初見之下也忍不住感歎了一聲樣貌英武,挺拔俊朗。
不過說到底,周旬雖是人傑,卻不以俊美而出眾,真要比較姿色,自然及不上繼承了父母良好基因又教養上佳的待瑤。過去的周旬並不看重皮囊之貌,雖不至於邋遢,但也談不上多講究。
正如程寶舟對葉渡所說,和他在一起主要還是看重他的誌向與才華,覺得與他待一處能於修煉上積極前進。
然而這次胡蝶見到的周旬卻大有不同。
他原本披散的中長發,竟然在腦後挽了一個丸子頭,臉側垂落幾l縷碎發,添了幾l分說不出的穩重與溫雅,極大柔和了他本身的鋒銳之氣,與他細致修剪過得順直長眉掩映生姿。
而過去隨意的穿著,也變成了筆挺、頗為襯托身姿的修身長袍,腰束也極為妥帖,自有作為裝點的配飾,衣領倒是係得嚴絲合縫,由此更加托顯胸前之巍然。
卻見衣衫素色為底,衣擺隱帶秀色花紋,袍角之下長靴包裹,儘顯身姿。
完全和印象中的死直男不同了啊!胡蝶絞儘腦汁想了半天,終於找出了一個較為貼切的形容——前老板現在看著頗有良家人夫的氣質,果然上岸的人就是不一樣。
簡直不敢相信程寶舟是如何將對方調'教成這般模樣,但細想她的性格,說不準這些變化也是隨著時間流逝,自然而然如此。
但是這種充滿了正宮氣場的設定,在被風儀盛情邀請去做客時就很微妙了,周旬因為對方特地給出了程寶舟的消息而不得不赴約,胡蝶也隻能硬著頭皮跟上——
周旬又沒徒弟,總不能
讓對方孤身一人過去連個跟班都沒有吧?好歹現在也是洗星洞的長老,雖是涉及到程寶舟不好叫一群人吃瓜看熱鬨,但胡蝶跟著也能見機行事,她還特地沒叫葉渡過來。
結果情況比她想象得更糟糕啊!
胡蝶心中的焦慮程寶舟不得而知,她歪了歪頭,輕快走了過去,開心道:“十天,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你最近都抽不開時間,怕耽擱你的事兒,才沒叫你過來看現場。”
此前一直不陰不陽讓周圍人壓力頗大的周旬,見了正主反倒是和顏悅色,起身主動迎上,倒是礙於場麵沒有太過親昵的舉動,卻也撩了撩她翹起的一小簇頭發,
“你走後我新研製出幾l個法子,能讓彆人替我照看段時日,倉衍替我守著,才叫我能抽出空來看看你。”
她當即樂嗬嗬道:“那等決賽時你可要好好看看我的英姿,對了對了,既然你已經和風掌門見過,也來認識一下,這是風靈秀,他是禦獸宗弟子……”
“我知道他,我看過你倆的比賽,很精彩呢。”周旬微笑。
風靈秀麵色一僵,原本他看見周旬時心裡還莫名發虛,雖然他知曉自己與程寶舟之間實際上也沒什麼……應當算是沒什麼吧,總歸昨晚他也算在修為上補助了她,堪稱以德報怨。
旁邊原本假裝喝茶的風儀這時也站了起來,說實話她根本就不喜歡喝這些茶,也就是來外人裝裝樣子,如今唇邊帶笑走來:“小孩子嘛,打起來沒個輕重,但我當時看了也是唏噓感歎,他們都是認真對待戰鬥的人。”
“都是很好的孩子,賽後惺惺相惜,這關係一來二去就近了不少,說到底還是同齡人更加知曉對方的心思呀,看看他們站在一起多般配,你說是不是呀,周旬道尊?”
有那麼一瞬間,風靈秀覺得自家親娘臉皮是真的厚,他張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耳根都紅了,而他的反應都被周旬看在眼裡。
周旬現在的修養到底好上不少,聽到這話也隻是淡淡一笑:“風掌門,聽說到了你這個年紀又有孩子的人,眼藏紅鸞,隻要見著年輕人都會覺得般配,不過我也能理解你,我家寶舟如此優秀,大家看她帶著濾鏡時很正常。”
“莫說你家孩子,她這次來可交了不少朋友,什麼通寶商行的少主,什麼藥仙十樓的樓主,總不能和誰站在一起都很般配,到時候什麼東西都往家裡帶吧?”
風儀不愧是老油條,笑容都沒波動,隻笑道:“周旬道尊,話可彆說得這麼死,咱們在外交朋友,哪有嫌少的道理?隻要能夠一起進步,相互提攜,就是最好的,你看看,小程和我家小風在一起才多久,修為大有長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