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香味?
他聞出來了?
裴秀珠一個激靈,忙道,“是妾身餓了,叫丫鬟們做了點吃的。”
蕭景曜奇怪道,“聞起來味道濃重,你如今可以吃這樣油膩的食物嗎?”
裴秀珠啊了一聲,笑道,“妾身是用來聞味的,如今胃口不佳,聞聞這樣的味道,好下白粥。”
聞味下粥?
蕭景曜頗為意外,“這種習慣,本王還是頭一次聽說。”
裴秀珠打哈哈,“妾身自小就這樣,每回生病吃不下飯,用這法子就能多吃些。”
心間卻暗自頭疼,這人怎麼還不走?
不會要留下來吃她的飯吧?
正在此時,卻見管家來到門外稟報,“稟王爺,王妃,魏王妃聽說王妃不舒服,特地來看望,已快到門口了。”
咦,是姐姐來了?
裴秀珠眼睛一亮,忙道,“還不快請進來。”
管家應是,忙前去接人,不過多時,便見裴秀錦踏進了門,看得出她心間牽掛妹妹,一臉風塵仆仆的樣子。
姐妹倆說話,蕭景曜一個大男人留下不方便,如此一來,他隻好喚了聲大嫂,主動離開了。
裴秀錦則忙來到床邊看裴秀珠,著急問道,“秀珠,你怎麼樣?”
裴秀珠遣了湘蓮去看門,左右無人,這才跟姐姐交代實情,“我並未吃那毒物,隻是事先察覺有毒,故意裝的,好叫王爺捉拿真凶。”
裴秀錦意外一瞬,而後拍著胸口念了句菩薩保佑,笑道,“沒事就好,今早聽說你中毒,可把我嚇壞了。記得給丞相府報個信,免得父親母親擔心。”
裴秀珠點了點頭,“等會我就派人去。”
裴秀錦又囑咐她道,“出了這樣的事,往後府裡要好好整頓一番,最好都換成你自己的人才放心。”
裴秀珠又點頭,“王爺剛才說交給我去辦,等過兩天我就著手。”
裴秀錦聞言頷首,“肅王能說出這種話,應是十分信任你。”
“……算是吧。”
裴秀珠含糊應了一聲,趕忙問道,“姐姐最近如何?”
這還是上回宮宴上知道魏王要取側妃之後,姐妹倆第一次見麵,她十分關心姐姐的情況。
裴秀錦明白妹妹問的是什麼,隻歎道,“沒什麼,身在皇家,遲早都有這麼一天,看淡些就好了。我如今,就指望瑞兒平安長大,再彆無所求。”
語罷又看向她,歎道,“其實,當初我本不願你也嫁過來,但皇後早已打好了算盤……”
言語間頗有些愧疚。
裴秀珠忙安慰道,“這根本不是你能改變的,何況我也沒事。”
頓了頓,她很有些認真道,“有些話,我一直想對姐姐說,命是我們自己的,就算身為女子,也要儘力為自己而活,不要把快樂寄托在彆人身上,你不止是魏王妃,瑞兒的母親,更是你自己。”
裴秀錦聞言怔然片刻,笑道,“沒想到你能說出這樣的話,長大了,果然不一樣了。”
話音才落,卻聽“咕嚕”了一聲。
裴秀珠摸著肚子笑道,“姐姐來的正好,我快一天沒吃東西了,你幫我打個掩護,先讓我吃頓飯。”
語罷便吩咐櫻桃荔枝,先將做好的飯端進來。
轉眼間,牛肉麵與水煎包就端到了榻前。
裴秀錦已經用過早膳,裴秀珠也就沒跟姐姐客氣,當著姐姐的麵吃了起來。
牛肉麵肉爛湯鮮,細細的麵條柔韌爽滑,水煎包外脆內軟,餡料濃鬱,裴秀珠吃兩口麵,再嘗一個包子,彆提多痛快了。
看著她吃,裴秀錦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還跟小時一樣,吃東西都比彆人香些。”
裴秀珠嘿嘿一笑,“我天生胃口好。”
眼看著,裴秀珠已經吃飽,裴秀錦便起身告彆道,“我出來時間不短,該回去了,你歇著吧。”
裴秀珠依依不舍,特意吩咐紅豆前去相送。
~~
一路回到魏王府,裴秀錦下了馬車沒走幾步,正碰見魏王蕭景明。
她停步端禮,態度恭謙,“見過王爺。”
蕭景明卻冷聲道,“去肅王府了?”
裴秀錦應是,“今早聽聞昨日肅王府出了事,妾身掛念肅王妃,便去看了看。”
蕭景明哼笑一聲,“她是肅王府的人,何勞你操心?”
裴秀錦微微一頓,隻道,“秀珠也是妾身的妹妹。”
“在你心裡,一切當以本王為首要。”
那男人高高在上的說。
裴秀錦垂首,沒說什麼。
隻聽對方又道,“父皇今早已經發下賜婚旨,過些日子,側妃就要進門,你好生替本王操辦,莫要出什麼疏漏。”
裴秀錦低著頭說,“妾身知道。”
蕭景明又道,“瑞兒方才哭了,快去看看吧。”
語罷,便徑直往前院走了。
裴秀錦待他走遠,也抬步往後院去。
雖是盛夏,但心間一片寒涼。
嗬,這就是外界人人稱道的謙謙君子魏王。
什麼溫潤如玉?
實則如他的母後一樣,不過處處算計,冷血無情罷了。
~~
姐姐走後,裴秀珠又在床上“養”了一日的病。
待到第二日,蕭景曜下了早朝,依然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