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金烏回來了!”
在滿殿驚喜的高呼聲中,裴秀珠兩手合握著“金烏”,來到了皇帝麵前。
皇帝定睛看去,見果真是自己的“引路仙鳥”,忙高興道,“快送進籠中。”一時間倒也沒了“世外高人”的樣子。
裴秀珠將鳥送進太監手中,親眼看見太監將“金烏”送進金絲籠中,將籠子門用小金鎖鎖好,也徹底放了心。
她做到了!
不過,此時才察覺手上傳來絲絲痛感,低頭一看,原來方才那鳥極力掙紮,爪子和尖嘴給她劃了幾道血印。
當然,比起土豆,這都是小事,她此時滿心雀躍,就等著皇帝賞她了。
果然,皇帝開口道,“你為朕請回金烏,立下大功,賞黃金一百兩。”
裴秀珠忙做惶恐狀推辭,“謝陛下天恩,然臣媳實在不敢妄接,替您分憂乃是晚輩之責,怎敢以此索取恩惠?”
皇帝頷了頷首,又問她,“那可有你想要的什麼?但說無妨。”
裴秀珠,“!!!”
等的就是這句,嘿嘿。
所謂天子一言九鼎,皇帝話都說了,當著這麼多人,總不能說不賞就不賞啊。
她便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臣媳有個不情之請,若陛下實在要賞,不知可否將那盆“五星報喜”借臣媳觀賞些日?臣媳今日大開眼界,實在驚豔。”
什麼,五星報喜?
就見皇帝頓了頓,竟然陷入了猶豫之中。
裴秀珠,“……”
嘖,一盆花還要猶豫?
看來這金烏對皇帝來說也沒那麼要緊吧!
但是今日這土豆必須得要到手,不然她手上這血印子不就白拉了?
她正思索再說幾句以退為進的話,卻聽身邊一路跟著她的蕭景曜忽然開了口,同她道,“手被金烏啄了這麼多血印,需儘快上藥才是。”
這話一出,眾人都向她的手看去,裴秀珠一下反應過來,忙做出明明很痛,卻極力隱忍的模樣,將手心有血印的那麵露出,擺手道,“能夠為陛下分憂,妾身這點小傷又算得了什麼呢?王爺不必擔心。”
蕭景曜又咳了咳,“那欄杆也斷了,你險些就要掉進水裡,還是有些危險的。”
裴秀珠忙又搖頭,“隻要能將金烏請回,妾身便是掉下去也無妨。”
嘖,這般情景,實乃孝感動天了!
皇帝,“……”
如此情景,再不答應隻怕要留下小氣的名聲。皇帝隻好道,“肅王妃孝心可嘉,賜五星報喜。”
“!!!”
裴秀珠喜不自勝,忙下跪行禮,“謝陛下。”
待起身之後,不忘向蕭景曜悄聲道“多謝王爺。”
沒想到關鍵時刻,他還是挺給力的隊友呢!
眾目睽睽,蕭景曜沒敢動聲色,隻是正了正神色,又對皇帝道,“啟稟父皇,觀景台欄杆以漢白玉雕成,不應輕易斷裂,事關禦駕安危,應該好好查查才是。”
皇帝頷了頷首,“的確,此事交由你去辦吧。”
蕭景曜應是,便要與裴秀珠退下,正彎腰行禮之際,忽聽皇帝樂嗬嗬的道了聲,“今次娶了個好媳婦,不錯。”
二人隻好又道了聲謝,這才各自回到座位上。
經過這茬,正殿與側殿終於都恢複了平靜,眾人繼續將目光投向湖麵上。
沒人發覺,魏王蕭景明與皇後遙遙相望一眼,眼底都有隱約的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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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麵上精彩的活動一番接一番,眼看日頭高升,該是用午膳的時候了。
上清園以湖為特色,午宴也以湖鮮為主,蜂蜜桂花糖藕,醋溜藕帶,蓴菜羹,清蒸六月黃,灌湯鱘魚,八寶醬鴨,海參丸子,另配了幾道時令素菜,因著天子清修不喜油葷,因此,午宴也偏清爽些。
不過,禦廚的手藝到底是不錯的,裴秀珠一邊品嘗,一邊暗自記下各種配料,以便他日可以取經。
原本眾人各吃各的,也是無事,哪知沒過多久,和樂長公主又忽然笑道,“沒想到,肅王妃可真是厲害,不但會做點心,還會捉鳥呢!丞相府不是書香門第麼,這身功夫在哪兒學的?”
裴秀珠無奈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長公主怎麼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甩還甩不掉了呢!
看來不給她點厲害嘗嘗,今日隻怕不得安生。
她眼珠暗暗一轉,繃住臉色道,“長公主這話錯了,方才分明是仙鳥舍不得陛下,原就隻是出去活動活動,回來時恰好落在了我的手上而已,我哪裡會什麼本事?大約隻是與仙鳥稍有些薄緣罷了。”
論輩分,長公主在她之上,她如此不苟言笑說話,自是惹得長公主不痛快,登時嗤笑道,“裝什麼裝?還仙鳥與你有緣?真會往臉上貼金。”
這語氣,儼然是要吵架的陣仗了,裴秀珠身邊的裴秀錦一頓,打算說些什麼緩和。
哪知裴秀珠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而後,依然繃著臉色對長公主道,“長公主這話叫我有些不懂,你的意思,是仙鳥與我沒緣?還是……仙鳥不是仙鳥?”
“你……”
長公主一噎,方察覺中了她的圈套,頓時氣惱道,“休得往人頭上扣屎……”
“住口!”
“盆子”二字還未出來,正殿那邊忽然傳來一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