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綺煙幾次提醒都沒有收到預想的效果，不滿意她的神遊天外，嘟著嘴靠近了她，認真詢問。
即使是有些責問的態度，軟軟的聲音也消解了其中所有讓人不適的負麵情緒，唯獨隻留下柔軟。楊炙卿醒過神來，意識到對方
小巧的鼻尖幾乎頂上她的鼻尖。
……距離太近了。
楊炙卿下意識往後躲了躲，眼睫閃動。
看著雲綺煙的眉頭皺了起來，她心中暗道不好，剛剛那個動作顯得太尷尬。
她本想和雲綺煙說一說今天遇見的事情，轉移注意力，然而有選手躲在角落裡哭這種涉及他人**的事情，顯然不適合說；有人組她們倆的cp這種事，如果有可能，楊炙卿希望雲綺煙能一直不知道的好。
最後，她回答：“沒什麼。”
顯然，她的回答和動作都沒有令雲綺煙滿意，於是雲綺煙秀氣的眉皺了起來，更加往前湊了湊，讓楊炙卿避無可避。
一下子，那股桂花香又瞬間占據了楊炙卿的感官，讓她心頭一跳。
不知道為什麼，雲綺煙明明貼上了信息素抑製貼，還是最強力的那種，但楊炙卿就是能嗅到她身上信息素幽幽的香味。
那股味道對她來說就仿佛黑暗中的燈塔，過於明顯，怎麼遮都遮蓋不住，而且一旦注意到，注意力根本沒法從其中挪開。
要隻是如此，楊炙卿還不至於這樣煩惱。
正常的桂花氣息，不會給楊炙卿帶來什麼綺思，按理說，雲綺煙不處在發熱期時，她的信息素應該也一樣在正常範圍。
問題是，理論知識再充沛，和實踐內容合不上，一切都是空談。
事實就是，有時候聞多了，楊炙卿會驟然感覺到體內竄上些異樣的熱度，抑或是口乾舌燥，很想猛灌一瓶冰水下去。
每當這個時候，楊炙卿就會瘋狂懷疑人生，懷疑這個世界是真實抑或虛幻，懷疑一個在書裡一筆帶過的設定，怎麼能給人的生活帶來這麼多無窮無儘的麻煩。
這種小小的煩惱，倒還沒有到影響她生活的程度，然而積累多了，楊炙卿難免有點心累。
她也曾經委婉地提醒過雲綺煙，但雲綺煙隻是睜著雙小鹿般的眸子看著她，睫毛撲閃撲閃，眼神天真又純粹，像是完全沒有聽懂。
不對，似乎是看楊炙卿的態度很認真，雲綺煙答應了她，下次卻依然會有意無意地靠她很近，有幾次，發絲都擦到了楊炙卿的脖頸，癢癢的，帶起楊炙卿一陣從骨子裡傳出的酥麻。
楊炙卿也無可奈何，總不能對雲綺煙嚴正聲明：“你不要老靠這麼近，我怕我控製不住自己”？
光是對上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她都覺得自己在玷汙少女omega純潔的心靈，負罪感max。
這樣一次又一次，楊炙卿從慌得要命到逐漸習慣，最後幾乎都麻木了。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雲綺煙剛分化成Omega，分化的時間又晚，以前多半是被當做beta來培養，也許還不怎麼明白差異性彆間的界限，靠近她也不是有意的，等她明白了就好。
楊炙卿想了想，輕輕示意了一下雲綺煙：“坐正一點，我有話想問你。”
雲綺煙本來還鼓著臉頰，一聽見她要問問題，瞬間縮回去，乖巧地坐好，肩背挺拔，衣服貼在身上，脊背露出一條柔軟的曲線。
楊炙卿被她的舉動吸引住了注意力，直到雲綺煙用疑惑的眼神望來，才意識到雲綺煙在等待她問問題。
但她隻是用了個借口，實際上並沒有想好要問雲綺煙什麼……楊炙卿坐在原處，神色自若，實則瘋狂地動著腦筋。
不。
內心裡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深處低語：你真的沒有問題想問她嗎？
明明是有一個的，一直都有一個，你已經藏了很久。
你隻是不敢問，生怕答案不是你要的結果。
看，現在機會不就來了嗎？
楊炙卿一咬牙，心說不管了，就這樣吧。
她揚起眼睛，看著雲綺煙，認認真真地問：“之前有一次，你說你要去跟某家公子一起吃飯？”
雲綺煙望著她，許久才輕聲道：“原來姐姐聽到了啊……”
楊炙卿也說不上此時的心情，她極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自然：“當時我恰好路過，聽到了一點。”
接下來的沉默。對楊炙卿來說極為漫長。
在她的認知中，過了很長時間，雲綺煙才慢慢吞吞地道：“對啊，我確實去了。”
楊炙卿點點頭，回應了她：“嗯，我知道。”
沒關係。
她在內心默默嘲笑自己：難道雲綺煙去赴彆人的約還要事先跟她打好招呼？上流社會本來就很多應酬，夜夜笙歌是常事。
再說，她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這件事跟她又沒有任何關係，雲綺煙沒想起來要跟她說才是正常的。本來，她連問都沒必要問。
楊炙卿這樣鬼迷心竅地問出口了，又有些後悔。
她眼眸低垂，沒有看雲綺煙，再問了一句：“怎麼樣，順利麼？”
長長卷翹的睫毛在她的眼皮上投下深深的陰影，雲綺煙看著她，眼神中閃過一絲什麼。
“我之後沒有再見過他。”她開口。
楊炙卿默不作聲。
雲綺煙話鋒一轉，有些抱怨地說：“是因為家裡人讓我多和Omega接觸，我才去的……”
楊炙卿怔在原地，抬眼看著她：“你說什麼？”
“楚家的小少爺，是個早早分化的Omega。”雲綺煙側著頭，眼睛忽閃忽閃，十分無辜，“家裡說Omega都需要有自己的交際圈子，所以給我們安排了一次見麵，但是我跟他聊不來，之後就沒有見過。”
她詳細說完，看著楊炙卿目瞪口呆的樣子：“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
楊炙卿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隻是覺得莫名其妙地鬆了一口氣，身體裡某根一直繃緊的弦也放鬆了下來。
她掩飾般搖了搖頭：“沒有。”
“那我也想問你一件事情。”雲綺煙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挪動了一下位置，靠得楊炙卿更近了一些。
女主身上的氣息真好聞啊……楊炙卿心不在焉地想著，點頭道：“好，你問。”
她問了雲綺煙一個問題，雲綺煙自然也能回她一個問題，這很公平。
“姐姐。”
雲綺煙聲音嬌嬌軟軟，給人帶來一股不可思議的酥麻感，然而吐出的話語卻讓楊炙卿渾身一震：“你身上……為什麼會有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