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去酒店後, 餘窈發現“套間”裡其實隻有一個臥房, 一張床。她越發肯定這是駱北延提前訂給彆人的, 因為他不可能想跟她睡一張床。
不過這對餘窈沒有影響。
餘窈對男人的期望值很低。
一般來說, 她默認所有男人都管不住下半-身。
所以與其泡個矮窮醜的等著他變心, 還不如找個高富帥章魚精。這樣就算他變心了, 至少平時看起來還養眼一丟丟。
“可以換房。”駱北延見她似乎不滿意,又緊張起來,“不過隻能換到低一檔的。”
餘窈不是很黏人的類型。
駱北延要她坐在同一張餐桌上吃飯都花了幾個月,彆說睡一張床。
現在或許是有點操之過急。
“沒事。”餘窈站上窗台眺望,“這間風景好。”
酒店仿泰式宮廷風格,有一點佛教元素。
房間進門正廳中央有個非常大的蓮花型取水器,銅質鍍金,光華璀璨, 千萬瓣栩栩如生, 下麵不斷升騰起霧氣。房內裝飾是故意用奢華建材造出的素淨清冷風格,大可以滿足現代富豪們“高處不勝寒”的自憐。
層疊窗簾拉開後, 正對麵就是靈寶山。半山腰嵌入的佛像滄桑慈悲,佛寺飛簷隱沒雲煙之中, 似真似幻,風景極好。
當然, 價格也極高。
餘窈覺得錯過這次, 估計也見不到這麼好看的風景了。
“我的畫板呢?”她回頭問駱北延。
“等下有人搬上來。”
餘窈擺好畫板, 開始畫速寫, 但是畫了幾張又覺得沒手感, 怎麼都抓不住佛像的神韻。
“你說在這種鬨市區建佛寺到底是為什麼?”
“現在佛寺也需要人流量。”駱北延在她身後看了一眼,“明天帶你去寺裡看看吧。上世紀佛寺翻新,老太太還捐過磚呢,現在功德碑上說不定能找到她的名字。”
“好。”
物業說黃蜂大概持續噴藥一星期可以根除,等氣味散儘又要一段時間。如果他們不放心,可以在外麵住半個月。
這半個月正好還有四級考試。
可以每天盯著餘窈複習,感覺還不錯。
“你怎麼不拍照發朋友圈了?”駱北延見餘窈隻畫畫,不由有些納悶,難道是他挑的地方不好看嗎?
“我傻嗎?這種地方住進來一看就是跟有錢老男人開房。”餘窈甩了甩酸痛的手,在佛像眼睛上塗塗改改,“我才不炫耀這個呢。”
“有錢老男人”:“哦。”
難怪。
她不背他買的包包。
因為一看就是有錢老男人買的包包。
她也不穿他送的衣服。
因為一看就是有錢老男人送的衣服。
她也不在他車裡自拍。
因為一看就是有錢老男人開的車。
駱北延想換跑車了。
但是跑車裡不能放石膏像。
而且跑車在B市這麼堵的地方也開不動。
唉……
畫完畫,餘窈發現沒幾張滿意的,隻能先收起畫板,吃飯洗澡,躺下背單詞。
駱北延到臥室一看,發現她大大咧咧地橫躺著,於是把她推去一邊,然後在大床中間比劃一道線。
他警告道:“我睡這邊,你睡那邊。你要是敢爬過來,我就把你生吃了。”
他越是劃清界限,餘窈就越會躍躍欲試。
她把腿往中線上一擱:“怎麼,你這是八百平米的大床嗎?還不準人翻個身?”
駱北延冷冷看她一眼:“你等著。”
餘窈就等著。
晚上下起雨,她背完單詞,聽著白噪音,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就睡了過去。駱北延在客廳看了會兒ppt,回來發現她蜷著腿縮在中間。
他把燈關掉,手撐在中線上,直接把餘窈納入懷中。
她身上乾淨清爽,頭發吹乾後還是有一股水氣。駱北延抱住她,她也沒有醒。於是他膽子又大一點,慢慢伸手觸到她臂上的傷疤。
他感覺她腕上有一兩道疤痕還是軟的。
摸起來很新。
但是最近他也沒發現過類似的跡象。
她情緒低落多半是因為姐姐的病情。
那天從醫院回來,她心情就不太好。因為醫生說腦CT問題不大,但是餘簾兒昏睡的時間越長,醒來的可能性越小。
駱北延現在是覺得,要他給餘簾兒出一輩子醫療費也行。她不醒,餘窈就會通過餘簾兒這根繩子,一直綁在他的身邊。
駱北延想到這兒,又低下頭,在餘窈鎖骨上咬了一口。她說這處弧度姣好,陰影優美,所以照相喜歡拍這個位置。
駱北延小心地啜食,在她頸上吮出深紅泛紫的痕跡。
他暗自想,你再拍試試?以後讓你低領的衣服都穿不上。
餘窈輕哼一聲。
駱北延慢慢把她放開。
她呼吸靜悄悄的,睡顏看起來很疲倦。
駱北延安靜地抱了她一會兒,然後才悄悄退回自己那邊。
第二天清晨,駱北延被電話鈴聲驚醒。
他看了眼熟睡的餘窈,然後走出去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