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這麼近,呼吸近在咫尺。
駱北延隻要稍微低點頭,就能碰到她的嘴唇。
他就這麼做了。
餘窈仰頭退後:“你乾什麼!這麼多人……”
駱北延又啄了她一口。
餘窈立即抬起手,用手背抵著唇,不安地四處張望。
幸好旁邊沒有人看著他們。
她支吾道:“我的老家民風淳樸,你不要玷汙這裡!”
駱北延輕笑一聲。
現在他對餘窈的軟肋一清二楚,知道怎麼讓她羞恥,怎麼讓她興奮。
“嗯,好。”他在餘窈掌心輕撓,“那西河彆府都是銅臭味,回去你隨便玷汙。”
餘窈耳根子發紅,甩開他的手。
就在兩人你儂我儂的時候,車前出現了一點騷亂。
駱北延身材高大,稍微直起身子就能看見情況。
剛才,車上來了兩個衣衫襤褸的男生。
大的可能二十出頭,小的才十三四歲。
兩個人都瘦得皮包骨頭,在嚴冬之中隻穿單衣單褲,司機很暴躁地吼他們,售票員卻遠遠躲在後麵。駱北延聽不懂方言,但是看氣氛似乎不是在說買票的事情。
這時候,有幾個乘客從後門下去了。
“怎麼回事?”餘窈連忙站起來看了一眼,然後立即抓住駱北延的手腕,“走,我們也下去。”
駱北延茫然:“發生什麼了?”
餘窈搖頭不言,隻是扯著他走。
駱北延要下車後,看見其他乘客都圍成團在說話。
“這是搶劫的?”他皺眉問。
“不是……”餘窈搖了搖頭,“不過也差不多吧。”
駱北延還是不理解。
過了幾分鐘,那兩個男孩子下車了,小的那個手裡攥了一張百元鈔票,快步走在前麵。
司機和售票員紛紛招呼乘客們回來。
乘客們罵罵咧咧地坐回去。
“你看他們腿上。”餘窈上車前,悄悄指了指那兩個走遠的孩子。
駱北延這才從混亂的人群中注意到,兩個男生腿上都是潰爛的傷口,看起來極為嚇人。
餘窈告訴他:“這兩個都是艾滋兒童,常年在車站附近徘徊,上車就要司機給錢,不然就用那些爛瘡嚇唬乘客,把他們都趕走。”
餘窈還說,他們大概半個月來一次。
來多了,司機會生氣,可能要揍人的。
他們本來一夥有三個,大點的就是搶得太頻繁了,在車站前被人拿根長竹竿子活活打死了。
旁邊有人發善心勸阻,卻也不敢上前。
畢竟是艾滋病呢,誰敢碰啊?
“小地方,見怪不怪了。”餘窈坐下後靠著窗,神情平淡。
這麼小的年紀,估計是母嬰傳播的艾滋。
駱北延很難像餘窈那樣平靜地忽視。
那兩個少年攥著錢,潰爛的雙腿勉強撐著身體,相互依偎著,蹣跚消失在坡道儘頭的影子,卻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假如餘簾兒沒有帶著餘窈離開,
她們今天會不會也過著半死不活的生活?
她們是女生。
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說不定過得還更悲慘些。
餘窈仿佛能讀懂駱北延心中所想。
她低聲道:“我小時候一直覺得姐姐很厲害,真的很厲害。”
誰也不會比姐姐更厲害了。
姐姐能遮風擋雨,解決一切困難,讓她吃飽飯。
打罵也好,利用也好,隻要餘窈還記得她的恩惠,就不會背叛她。
就會儘力去愛她。
“你說,她能醒過來嗎?”餘窈小心翼翼地問道。
駱北延私心盼著餘簾兒永遠彆醒了。
但他不能活生生磨碎餘窈的希望,他隻能道:“還是有可能的。”
餘窈心事重重地“嗯”了一聲。
駱北延悄悄握住她的手。
餘窈掌心溫軟,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回握。
假如來之前她還隻是考慮要帶蕭憫走,那麼看見那兩兄弟之後,她就徹底堅定了要把他帶走的想法。
把他留在這樣的環境裡是不行的。
那個強-奸犯,那兩個不配為父母的雜-種,他們早晚會毀掉蕭憫。
“我有件事想說。”
“對了……”
在大巴車的顛簸中,駱北延和餘窈同時開口。
“你先說。”
“你講吧。”
兩人再次同步。
駱北延看著她,眼神有幾分沉鬱:“你說。”
“我這次回去,想把姐姐的孩子接走。”餘窈語速飛快,生怕被他打斷,“他已經高中了,很懂事,就是脾氣有點爆。你不用管他,他自己也能養活自己。我就是想把他的證件捎上,然後把他帶出這個地方。”
駱北延聽完緩緩點頭。
“沒問題。”
“你想說什麼?”餘窈忐忑問道。
“我想問點事情。”駱北延語速很慢,有一點遲疑,“你們當初從這裡逃出來,有殺……有傷過人嗎?”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