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彼姝者子(1 / 2)

薑女貴不可言 枝上槑 6353 字 10個月前

北方婚禮,以青布幔為屋,在門內外,謂之青廬,新人於此交拜,並相守第一夜。

薑佛桑坐得有些累,索性起身繞著青廬走了一圈。

因為隻住一夜,也沒有太多陳設,除了榻幾、椸枷和屏風,還有個箱櫃,裡麵應該放著換洗衣物和備用衾褥。

南側開了個小窗,喧囂沸騰聲隱約可聞,賓客歡鬨的景象也可以想見。

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燈籠照得黑夜如白,但到底和白天不一樣。

微風夾著花香也來青廬一遊,薑佛桑深吸一口氣,忽然被這暗香誘得有些腹餓。

“女君!”菖蒲提著個食盒走了進來,“快來用些。”

薑佛桑霎時眉開,“還是菖蒲知我。”

“奴婢可不敢居功。”良媼倒是怕餓著女君,但異地他鄉,又是這樣場合,唯恐行差踏錯惹人輕看,並不敢擅送吃食過來。

菖蒲擠了擠眼:“這是南全送來的。”

“南全?他怎……”薑佛桑頓住。

是啊,南全如何會想到。

不作他想,定是那人吩咐的。

“新婿甚是體貼女君呢。”菖蒲大著膽子也揶揄起了自家女君。

薑佛桑橫了她一眼,沒說話。

垂目看向案上幾樣小食,乳餅、魚羹,還有牢丸。

雖清淡,卻精致,而且都是南地口味。

最難得還有一碟櫻桃。眼下已是七月中,櫻桃按說早該下市,竟還能找來,著實用心了。

薑佛桑正小口吃著,帳簾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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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原本的安排,扈長蘅本不必出去酬賓——以他的身體,能撐到禮成已是不易。

其母盧氏出於愛子之心,本打算找族親代為行禮,也被他拒絕了。

今日是他大婚之喜,該當他做的,他並不想假手於人。

新婦遠嫁而來,這也是對新婦應有的尊重。

何況他也是真得高興。

平日本不喜應酬,今日陪賓客們宴飲卻毫無煩悶之意,喝進腹中的酒都是甜的。

原來喜酒果真與旁的酒不同,他今日才真正體會。

隻可惜不能多飲,心裡又惦念著那句“郎君早回”,應酬了一圈也便回來了。

掀賬進來時,她正在吃櫻桃,香腮微鼓,鳳目圓瞪,似乎沒想到他會這個時候回來。

回神後,趕忙正襟危坐,接過侍女遞來的絹帕輕拭了拭嘴角,這才轉過來輕喚了聲郎君。

扈長蘅這會兒精神雖好,臉色卻又虛白了幾分。

南全要攙他,他搖頭,自己緩步走到案幾對麵坐下。

“可還合口?”他問,聲音也緩。

薑佛桑點了點頭:“郎君有心。”

扈長蘅笑笑。

這會兒心神已定,終於可以好好觀賞自己的新婦。

但見粉麵潔白如瓷,眸子粲亮如星,遠山眉不畫而黛,桃心唇不點而紅,烏黑的雲鬢上飾著金釵步搖,一晃一動,與玉容相映生輝,讓人見之忘俗。

南全衝菖蒲歪了歪腦袋,兩人默不作聲退了出去。

扈長蘅強迫自己收回視線,看向案上小食,發現都隻用幾口。

若非早從南全那聽說她食量不大,真要懷疑自己所備並不合她心意。

他指了指剩下的半碟櫻桃:“怎不繼續用了?”

腹中有食,已無饑感,櫻桃無非就是過過嘴癮。

不過盛情難卻,薑佛桑伸指拈了一顆,沒急著往嘴裡送,而是問他:“北地櫻桃竟還有?”

有是有,但已非時令之物。

扈長蘅沒有同她講找尋的難處,隻道:“南全說你愛食此物。”

薑佛桑愣了一下,垂目,粉麵隱隱飄紅。

話出口,扈長蘅也覺唐突,眼下也是一般情狀。

他自己有些不自在,也怕薑佛桑不自在,便側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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