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隻待時機(1 / 2)

薑女貴不可言 枝上槑 5103 字 10個月前

涉縣城下,旌旗獵獵,崇州軍層層布陣。

陣列前方,一身甲胄的扈成梁高坐馬背之上,麵沉如水。

大喜之日,賓客雲集,新婦卻被人強搶了去,如此奇恥大辱,他必要找蕭琥老賊討回!

想到病榻上時而清醒時而昏睡的七子,更恨不得將蕭元度那廝扒皮拆骨!

涉縣作為豳州外緣門戶,修得城高牆厚,外圍還有壕溝加護。

崇州軍叫陣許久,任罵得再難聽,他們就是緊閉城門不出。

就在扈成梁即將下令攻城之際,城門忽地洞開。

既無精騎,也無兵將,蕭琥隻身一人,赤膊負荊出城。

“這——”

扈成梁手下副將相覷一眼,紛紛看向主公。

扈成梁也為之一愣,似沒想到蕭琥這般舍得下本錢。

“老兄!成梁老兄!”蕭琥遠遠就扯開嗓子,聲如洪鐘,”蕭琥教子無方,對你不住,特來給你請罪來了!!”

說罷,兩軍陣前,竟就這樣單膝跪地,給扈成梁行了大禮。

方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被這一出弄得頓時鴉雀無聲。

不管蕭琥是真情還是假意,算是給足了扈成梁顏麵。

扈成梁隻得強壓下一腔怒火,冷硬開口:“蕭刺史這是想置我於不忠之地?除了天子,可沒人受得了你如此大禮,還是起來說話吧。”

蕭琥依言起身,不忘發誓:“蒼天可鑒,蕭某愧悔無極,今日所為實發自肺腑!”

“哼!何必虛言,把人交出便是。”

他要的可不止是新婦,還有蕭元度。

“這……”蕭琥麵露難色,“成梁老兄!咱們也都年輕過,也都知曉,年輕人嘛,血氣方剛……倆人如今已經成就好事,若再送回,豈非有意折辱——”

“豎子安敢!”扈成梁怒不可遏,臉都扭曲了,神情分外可怖,“蕭元度何在?!”

蕭琥亦一臉惱恨,怒其不爭道:“那孽子已然被我打斷了腿,如今癱臥在床,不然定揪他親來給老兄你賠罪。”

扈成梁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憤怒到了極點,須發皆如鋼針一般:“蕭琥,你打得好主意!既不肯將新婦交還,又不肯將元凶綁至,以為負個荊此事就能罷了?做夢!”

“扈兄、扈兄,且聽我一言。”

蕭琥一副認真講道理的語氣。

“孽子雖有錯,可劫奪婚本就是咱們北地風俗。他雖胡鬨了些,但偌大的華通城,那麼多守將,竟任憑他將新婦帶出,豈非更不該?若是搶親當晚你們就將他拿下,或斬或殺,我蕭某絕無二話!現在好幾日都過去了,生米也已做成熟飯,再來算賬,是不是有點,哈哈,惹人笑話?平頭百姓尚知願賭服輸,咱們何妨將錯就錯——”

“將錯就錯?說得輕巧,被搶得不是你兒婦!”

蕭琥正色:“待六子七子成婚之日,老兄若想,儘可來搶!”

“你!”扈成梁沒料到他如此無恥,臉色鐵青。

再不願與之廢話,嗆啷拔劍,劍尖直指蕭琥,冷笑:“休得多言!今日你既送上門來,我便先斬你首級,再活剮了那蕭元度!”

“主公不可!”副將低聲提醒,“蕭琥陣前束手負荊,又打著請罪的名義,就這樣將他斬殺,怕會被天下人恥笑。”

蕭琥倒是無懼,還擺出凜然就死之態。

“若能消了老兄你心頭之氣,蕭某死又何懼?項上人頭聽憑取去!隻是,”他頓了頓,“北地狼煙才熄不久,若你我今日大興兵戈,又將導致生靈塗炭。老兄你便是不為彆的,也不為崇州的子民想想?據我所知,朔州和秦州一直蠢蠢欲動,對你崇州可是虎視眈眈呐。”

扈成梁哼了一聲:“你那幾個老鄰居也不安分吧。”

“可不正是!咱倆若打起來,親者痛仇者快,屆時得利的是誰還用說?”

扈成梁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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