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樣一個毒婦,若非萬不得已,蕭元度也不願意走這一步。
佟夫人一心撮合自己和她那甥女,不知怎麼竟說動了父親,還命他年後與鐘媄完婚。
蕭琥獨斷專權,一旦做下的決定八匹馬也拉不回。
前生若非大婚之前發生了那事,以至他身敗名裂被逐出家族,隨後鐘家自請退了婚,否則鐘媄進門是板上釘釘。
即便他離家遊蕩不歸,蕭家也會找人代他娶婦,就如今天這般。他同不同意都無關緊要。
既然重活一回,他當然不會允許同樣的事情發生。
他也不會愚蠢到再次負氣離家,就為了賭一口氣,就為了證明給那人看,隱姓埋名、赤手空拳奮鬥半生,到頭來才發現自己徹頭徹尾是個笑話。
他是不在乎蕭家家業,但也不想讓彆人得逞。
有人嫌他礙眼,他偏在蕭家紮著。想想那些人食不下咽、如鯁在喉的樣子,多有趣。
然要繼續留在蕭家,首先得解決與鐘家的婚事。
方法本可以有多種,但樊瓊枝沒找到,去了一個鐘媄,後麵還會有其他人。
為了一勞永逸,最好找人先把位置占著。
若是旁人,他真不一定去搶,就怕請神容易送神難。
薑女不一樣,她心有所屬,至多三年就會與人私奔,是再好不過的人選,和娶回來一個牌位沒什麼不同。
蕭元度才不管她跟誰奔逃,他甚至不在意戴這頂綠帽。
名聲再狼藉一些,瓊枝以貧家女的身份進蕭家便可少些阻力——雖然阻力再大也阻止不了他的決心,但小一些對她在蕭家立足總是好的。
如若得天眷顧,他能提早把人找到,那他甚至可以提早成全薑女和其心上人。
搶一次婚,既可讓他得償所願,扈長蘅也能避免被毒殺的命運,本是一舉多得。
當然,他這人辦事,從來目的在先道德靠後。
扈長蘅是死是活他並不在乎,他這麼做主要是為了自己,再有就是六弟。
前世,在給扈家賜婚之後,朝廷又賜了個宗室女給蕭家。
當時他已脫離蕭氏,娶親之人隻有適齡的同母弟蕭元奚。
元奚幼時受了驚嚇,變得膽小又怯懦,一眾兒息中最不得蕭琥喜歡。
燕室女自恃身份高貴,對這個夫主百般看不上,日常關了院門,或喝罵或責打,無一日安生,還任由從人對他百般淩辱。
風聲偶爾傳到蕭琥耳裡,因為要顧及朝廷,他聽而不問,至多讓姚夫人出麵不輕不重規勸兩句。
如此縱容,換來的是燕室女地變本加厲。
在一個冬日,元奚離了蕭家,再沒回來。
等到皇室衰微,蕭琥命人處置了燕室女,又有何補救?
元奚生死不知,再沒有任何消息。
這些都是他後來從元奚的近侍處得知的。
此後十數年間,他多方打探,到底也沒能把人找到。
朝廷既然總是要賜婚,索性遂了他們的意。
等薑女與人私奔之後,他們總沒有臉麵再賜一回。
皇室動作連連,最怕看到的就是北地各州聯結,而最樂意看到的無非就是各軍閥內訌。
因搶婚一事,崇州與豳州結仇,蕭家如今又搭著連氏,短時間內總能讓朝廷消停一二。
橫看豎看,娶薑女可謂一害百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