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是卞氏那邊,甚或是卞氏自己覺得沒有瞞人的必要……
薑佛桑略顯詫異:“長嫂不過是開開玩笑,聽聽也就罷了,怎麼三嫂偏就信了?似我這成日抱著藥罐子丟不開手的,彆說管家,自己尚且不能顧全呢。”
翟氏本是懷著疑心來的,聽她這麼一說,倒也是。
“你這樣……”上下將她打量一通,搖頭,“確像個沒福的。”
這是什麼話?她自己才像沒福的呢!菖蒲這樣溫吞的性子,今天一而再被激得想發火。
觸到女君投來的視線,揉了揉絲帕,到底忍住了沒有吭聲。
“我反倒覺得自己頗有福氣。上麵有阿家、大嫂撐著,中間有三嫂、四嫂幫襯,我這個小的隻等著享福就夠了。”薑佛桑笑了笑,又道,“更何況,長嫂便是忙不過來,還有三嫂這個精明能乾的,論細心穩重我也不及四嫂,哪裡就輪到我了?”
被捧了一把的翟氏,見她還算識時務,臉色這才算好看些。
心裡舒坦了,又覺得這人果然是個扶不起的。成日不是在外閒逛,就是窩在自己的小院兒裡調調香、弄弄粉,旁的事一概不上心。一看就是好日子過慣了,不知疾苦、不知上進。
掌家之權塞她手裡都往外推,虧她先前還提醒長嫂早做防備呢。
轉念又一想,她若也有薑女的好出身、薑女的厚嫁資,萬事不愁,自也不願為著些俗務煩神。
繼而想到府中仆役背地裡都誇新來的少夫人出手大方,又開始酸腔酸調起來:“坐在金山銀山上,換我也不操心,隻一味享福就夠了。”
翟氏這種人,便是個十全十美的神仙擺在她麵前,她都能給你挑出一身毛病來。
平了一茬還有另一茬,薑佛桑不耐煩敷衍下去,索性裝傻。
翟氏又坐了會兒,覺得沒趣也便走了。
郭氏亦沒多留。
“這個三夫人可真是……”菖蒲都不知說什麼好了。
薑佛桑沒有多做評論,吩咐道:“你去幫我準備些東西。”
而後又把幽草叫到跟前,細問起她不在府中這段日子府中發生的大事小情。
翌日上午,薑佛桑各處去了一遍,隨行皆奉上一個大大的錦盒,裡頭日用百物。
“這些都是百貨鋪開業以來賣得最好的。先前未經試賣,不敢獻醜,嫂子們勿怪才是。”
翟氏那套本就是歪理,縱然她大嘴巴嚷嚷的闔府上下都知曉了,除了她自己,還真沒幾個背處嘀咕的。
相反,都覺得五少夫人經商有道——即便不是她自己親自經營,那也是會用人!
更有禮多人不怪的老理在,如今禮物一到,更是隻有替她開心的。
翟氏看著錦盒裡自己念了許久的一整套唇膏,甚至還有兩支是百貨鋪裡都沒有的,說是送來給她試用。
故作不屑的撇了撇嘴,眼底的光卻是騙不了人,尤其那兩道眉毛,都要飛起來了!
佟夫人處和蕭琥的兩位姬妾那裡也按照輕重之彆各送了一份去,自也不能漏掉一家之主蕭琥。
不過蕭琥的禮不是出自百貨鋪,而是家什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