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馬車有仆役,何用女君親自騎馬?一則不雅,二則,女君的身板哪經得住這樣折騰。
再者,“女君從未騎過馬,她也不會騎。”
“不會那就學,多簡單的事。”
薑佛桑攔下菖蒲:“她說得對,不會就學。”
又對鐘媄道:“那我就提前拜個師,你可得把這事放在心上才好。”
鐘媄拍了拍胸口:“包在我身上。不過菖蒲說得也不無道理,你這弱不禁風的小模樣,以前又未接觸過,急不來,得先把底子打好,譬如爬爬山、走走路。”
這話菖蒲勉強讚成,哪能上來就跑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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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苑那邊的人全遷到了大豐園,也包括春融以及她買回來的那個燕來。
春融本是不願意的,但英師父都搬了來,為了便於教習,她自然也要跟來。
又一想,良爍和辛辛苦苦尋來的陳縑娘都在大豐園中,足見女君對大豐園的重視。況且女君說過將來要把大豐園交予她護衛,那她應該提早擔起重任。
知道女君今日要來,她和良爍、馮顥早早就在山門前候著了。
才見著馬車的影子,春融就順著青石徑一路跑著迎了上去。
“女君!”
薑佛桑聽到她洪亮雀躍的聲音,掀開車簾,笑著喚了聲春融,招手讓她上來。
春融都沒等馭者停下,靈巧一躍就跳了上去,看得鐘媄直豎大拇指。
郊外的風遠比城中大,馬車直駛到主園入口處才停。
鐘媄沒想到這麼大的莊園竟然是五表嫂的,嘴張得合不攏。
心知她此來必有正事要與那幾位管事商議,自己不好在場,便指了個從人帶自己四處遊覽一番。
內室炭盆燒得正旺,薑佛桑烘了烘手。
她前不久才來過一趟,並沒有多少細情要問,良爍約略交代了一下便直奔主題,要讓人把花樓機抬來給她看。
薑佛桑想想,搖了搖頭:“還是我自己去吧。”
一行人簇擁著她又去了繚作所在的園子。
由於繚作才隻建設一半,花樓機現放在匠人的寢舍。
陳縑娘也在,薑佛桑還未來得及細觀花樓機,目光先落在了她身上。
她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縑娘——
高興地笑著,是實實在在的笑,本已渾濁的雙目重新有了光亮。因這這點光亮,她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薑佛桑覺得,直到此時此刻,陳縑娘才真正“活”了過來。
“女君。”陳縑娘轉過頭,和其他人一樣喚她。而後指著花樓機,激動地說不出話。
莊園內的織娘現在普遍用的是互動式雙綜機,比踏板織機改良了許多,卻並不讓她如何驚豔。
倒是束綜提花機給了她很大的驚喜,比陳家的多綜式提花機精進太多,提花也更為完善,她近來一直用的也是這個。
至於花樓機,雖然薑佛桑提過,但並不篤定,她也以為沒個三年五載造不出來,甚或這輩子都未必能造出來。
沒成想,終是讓她見到了。
“你不曾騙我。”
薑佛桑對上她泛紅的眼眶,笑了笑,“我自不會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