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去衙署?”
薑佛桑看向她左手邊的胡女進:“你還沒告訴她們?”
胡女進爽朗一笑:“這不,八字還沒一撇。”
吳香女就搡她:“究竟是什麼,你倒是快說說。”
胡女進於是就把自己的打算講了一下。
絲是照收的,靈水村這邊的代理人也仍舊是她。不過與今年各家自己繅絲而後由她逐一登門驗收不同,她打算建一個繅絲作坊,這樣婦人們同在一處做活,標準好統一,便可省去後續許多步驟,還能減少劣絲……
“這也是夫人給我出的主意,能不能成——”
“能成!指定能成!”
“女進辦事,我們放心!”
“想想還挺新鮮,一起做活更有乾勁……”
眾人七嘴八舌商論起來,薑佛桑在一邊笑看著。
之所以給胡女進這個提議,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且不論她在北地能待幾年,蕭元度在巫雄總之不會久待,至多三四年,屆時他們一走,誰又能擔保下一任巫雄令會不會又是吳友德之輩?
購鮮繭、建作坊,把村婦們集中起來繅絲,婦人們還能多賺一份傭錢。而一旦這個模式完善起來,便可以擺脫對她乃至對當地衙署的依賴,隻要絲好,南北兩地都不愁沒有買家。
而且蕭元度那邊在尋訪了諸多經驗老道的桑農蠶婦、並把他們召集到一處日夜精研之後,嫁接的新桑和培育的新蠶也都有了苗頭,靈水村已被劃為試點之一……
“夫人在想什麼?”胡女進碰了碰她,“祥嬸子在敬你酒。”
婦人們所飲之酒多是野果釀製的,不如何醉人,她們也不貪杯,是以席散的比男賓那邊要早些。
大家也不急著回,一齊去了新房,說是要鬨新婦。
薑佛桑還以為按北地婚俗,新人拜完天地都是要送進青廬的。
胡女進道,“窮家陋院,哪有那許多講究?不過也有人家講究,隻是現如今天寒地凍的,也便省了,直接送新房完事。”
新郎去了堂屋敬酒,新房內隻有新婦一人,鵝蛋臉、柳葉眉,長相竟是頗為標致。
呼啦湧進這些人,新婦頓時臊紅了臉。
“哎呦呦,害羞了!”
“方才二郎攔著,都沒看仔細,長得竟這般俊!”
“你們好歹給我留個空,讓我也瞅瞅……”
這屋鬨得歡,堂屋那邊自然也聽到了。
新郎便有些心不在焉,酒水倒灑了都沒發覺。免不得被彆人逮住一通戲謔:“怎麼,洞房還未入,這就心疼上了?”
新郎也紅了臉,支支吾吾,“不是——”
“怎麼不是啊!還不是怕新婦被欺負了!”
“人雖在這,魂早飛了罷!哈哈哈哈……”
大郎走過來替弟弟解圍:“在座都是過來人,何必笑他?誰的婦人誰不疼,來,喝酒!”
“喝酒喝酒!”
“年輕人。”裡吏嗬嗬笑著,給蕭元度斟酒,“咱們這些老家夥是看不懂嘍,說來縣令和夫人也算新婚燕爾,應是最能體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