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棘原時,許是年輕氣盛,又或是情緒無處發泄,與人鬥酒、鬥妓、鬥馬、鬥毆,荒唐事一樣沒少乾。怎麼能惹蕭琥生氣怎麼來,怎麼能讓自己痛快怎麼辦。
兩世為人,如今回頭再看,也覺那時的自己不忍直視。
但那些又確曾是他做下的,敢做就敢認。
換一個人問他就認了。
問的是薑女,他不禁琢磨起這背後的用意。
據說凡是成過家的男人都被自己的夫人這般逼問過,薑女去年提起軟玉樓那般態度,會不會也是因為對他的不滿?
這麼一想,蕭元度心裡略覺古怪。
不過沒再像以往那樣覺得薑女越界——兩人既沒有攤開說,薑女名義上還是他的妻子,她的反應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他也沒有心虛的必要,雖說歡樓他是沒少去,可他確實不曾在任何一家歡樓留宿過。
但薑女豈會信?
而且這樣多少顯得他有問題……
薑女聲音重又響起:“夫主可是睡了?”
沒有聽到回應,對方似乎連呼吸都變輕了。
薑佛桑輕笑一聲,道:“確實不早了,夫主睡吧,妾也睡了。”
蕭元度硬繃著,許久也未曾動一動,睡意還真就這麼來了。
打個盹醒來,屋裡仍舊漆黑一片,屋外狂風呼嘯,頗有將屋頂掀飛的架勢。
蕭元度扯了扯襟口,順便朝裡翻了個身。
忽而睜開眼——他的手觸到個冰坨樣的東西,冰的他一個激靈,而後徹底清醒了。
所謂的冰坨是薑女的腳。
蕭元度又伸手往裡側其他地方探了探,一絲熱乎也沒有,覺得不可思議,
兩床褥子雖都不厚,對他來說也還是有些多餘,背上已冒微汗,翻身正是想把他這邊的褥子撐開了涼涼。
這大半夜都過去了,薑女竟是都沒焐熱過?怪道蜷縮成一團。
蕭元度躊躇良久,又似乎什麼也沒想,一把拽過她雙腳,另一隻手掀開中衣,將之塞了進去。
與腹部緊貼的瞬間,饒是蕭元度再不畏寒,當下也不由虎軀一抖。
嘶了一聲,齒縫蹦出一句:“可真夠涼的!”
猛地一下弄了個透心涼,勁兒過了也便好了。
那雙腳卻不安分,小小掙動了一下。
蕭元度滯了滯,繼而哼笑:“果然沒睡著。”
薑佛桑本能往後縮了縮,聲音很低:“本來快要睡著了……夫主不必如此。”
凍成這樣也能睡著,那才是本事。
“彆動!”蕭元度隔著一層衣衫,又給她按了回去,“小心生凍瘡。”
就算不生凍瘡,照這樣熬一夜,明日絕對要出毛病。
薑佛桑果然不再動了。
蕭元度也便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