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度沒心思管她,“隨你。”
室內的佟茹突然揚聲:“五表兄還不知道罷?你要是晚來一步,你的夫人可就要成為彆人的夫人了。”
佟茹是佟家人,自小耳濡目染,對鄔氏留下的兩個孩子都不待見,這聲五表兄叫得也是陰陽怪氣。
蕭元度轉過頭,眯了下眼,手按刀柄闊步入室。
鐘媄知道這個表妹從小就被舅父舅母寵溺壞了,隻沒想到她竟如此不知好歹,“阿茹,你——”
佟茹一時衝動,見蕭霸王朝她走來,那雙眼森冷冷的,瞧著像是要吃人一般,當下也有些怕。
然而當著這麼多人,她也不是服軟的性子,梗著脖子道:“我可有說錯?看守咱們的那些嘍囉都說了,今晚是他們頭領的大喜之日。”
手指向梁木上懸著的紅綢:“紅綢還在,可見是要大辦。薑女也真是好本事,到哪裡都能引得人神魂顛倒,你們說是不是?”
女眷們紛紛低頭,和方才議論甄夫人一樣,並無多少人附和。
仍是與佟茹結好的那幾個——她們倒不見得真有多讚同佟茹,隻是家裡還要仰湯氏鼻息,習慣了以她馬首是瞻。
當然也有確實不恥薑佛桑所為的,“蕭縣令,尊夫人實在……唉,難以啟齒。”
“有何難以啟齒的?她敢做,還怕人說?”
佟茹當眾告起了薑佛桑的狀,將她在石室內的一言一行全都複述了一遍。
“畏死可是她親口承認的!自己畏死也就罷了,甄夫人以死全節,還被她說成是懦者之行!”佟茹冷嘲道,“五表兄,你的夫人都不肯為你而死呢!怎麼,你們夫妻感情不是很好的麼?”
蕭元度尚未出聲,一旁的何瑱開了口:“既是要以言問罪,話也彆隻說一半。薑夫人隻是希望大家把自戕之心化為誅賊之誌,而不是連與敵周旋的勇氣都沒有白白送了性命。”
“不錯!”鐘媄附和,“表嫂隻是不願意看到大家枉死,一片好心卻被你當成驢肝肺。”
佟茹嗤笑,“誰知她是好心還是為自己扯的遮羞布?咱們對匪寇避之不及,她卻是主動要求見人家頭領,一去再沒回來過,這又做何解釋?”
鐘媄梗住,與何瑱相視一眼,又悄悄看了眼麵上息怒不辨的蕭霸王。
她倆最擔心的就是這個,蕭霸王會否有心結……
室內陷入凝滯,佟茹得意一笑,“說不定她貪生怕死,是自己要嫁給寇首的。”
“你胡說。”突然插進來一個聲音,“你胡說!”
佟茹一看來者是個男人,蓬頭垢麵,還跛著腳,頓時抬袖掩鼻避過身去,嫌棄道:“這裡是女眷所在,卑下外男還不快快出去!”
鐘媄嗬了一聲,“才脫險架子就端了起來,昨夜巡視的嘍囉亦是男人,也不見你如此這般。”
“你……”佟茹氣恨的剜了眼鐘媄,這不等同於說她與外男共處了一夜?
這個表姐最是沒腦子,彆忘了她自己也在那間石室,傳出去誰好聽?
“我隻是聽不得有人汙蔑縣令夫人,把要說的話說完自會出去!”
杜全衝蕭元度拱手一禮。
“縣令容稟,夫人要見汪造,是為了對其曉以利害,讓汪造手下人再彆逼害其他女眷。汪造確實對夫人心存不軌,夫人持劍以死威逼,令汪造暫時放過了自己。然汪造不肯死心,又逼夫人下嫁,夫人為了拖延時間,不得不與之周旋……”
蕭元度終於出聲:“方才倒忘了問,你是何人?”
“我乃遊醫杜全,數月前為汪造所擄,又被汪造指派給夫人看頸上刀傷。從昨夜到今晚,夫人身邊都有一婢女相伴,汪造並不曾近身,我願以命擔保。夫人大智大勇,世間少有,容不得彆人玷汙,縣令千萬勿聽小人饞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