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蕭元度抬了抬下巴,字字鏗鏘,“我憑本事搶的夫人,自然是我的妻。”
扈長蘅垂眸,唇邊一抹嘲諷:“有名無實,也算夫妻?”
蕭元度麵色一變,眸底波翻浪湧。
不過很快,這洶湧的暗潮便被壓了下去,平靜的似未聽到這話。
“論名,我也與她拜過天地;論——”扈長蘅似還想說些什麼,卻忍下了。
“一步之差亦算不得數。”蕭元度麵無表情道。
“沒錯,一步之差,算不得數。”扈長蘅就此打住,諱莫如深。
“不過那個謝字恕我無法吐口。”他旋即斂容正色,“五公子當日所為,於我是辱,於六、於新婦的侮辱與傷害更甚百倍,沒想到,五公子至今竟無絲毫悔意。”
蕭元度重重一哼。
這話薑女說倒也罷了,他在薑女跟前也的確不敢提起這茬。
但是麵對旁人,彆指望蕭元度有半分愧悔,尤其是對扈長蘅。
“你也是北地生北地長的,劫奪婚之俗還用我告知你?”
“存在便是合理,便可以為你所用,所以你是這樣認為的?”扈長蘅頷首,“隻不知她是否也這般想?若然如此,你們早該兒女繞膝了才是。”
蕭元度神色一滯,若無其事道:“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不勞外人操心,兒女繞膝也是早晚。”
扈長蘅聞言一笑,“但願你能得償所願。”
“那是必然。”
談話陷入僵局,該敘的舊也已敘完,蕭元度看了眼外麵天色,道,“就此告辭。”
扈長蘅亦無相留之意,“南全,送客。”
錯肩而過,即將跨過門檻之際,蕭元度腳步一轉,卻是走到了西牆邊。
南全心下一驚。
原本這間書室的四壁掛滿了畫軸,而今空空蕩蕩,板壁上的漆色就顯得不甚均勻。
果然,就見蕭元度伸手撫了撫板壁,問道:“懸畫痕跡宛在,畫卻是何處去了?”
扈長蘅麵不改色,“畫得不好,燒了。”
蕭元度半回頭,眯眼盯了他片刻,森然一笑,再未說什麼,揚長而去。
“公子,就這樣放他們走?”
南全又急又恨又不甘。
“他們雖人眾,咱們也帶了府兵。那蕭五再是厲害,汶叟亦能一敵,何不將其擊殺在此,也免了後患!”
汶叟便是乾瘦老者,扈家死侍,戰力了得,專為守護扈長蘅安危。
扈長蘅望著蕭元度離開的方向,良久才道:“佛門淨地,殺生不祥。再等等。”
這時,一個衣錦著繡的女子進了書室,請示道:“公子,屬下是否還要繼續扮——”
“繼續。”
“諾。”
從彆苑出來,一行人翻身上馬。
休屠遲疑道:“這彆苑裡裡外外都翻遍了,地窖冰室亦沒放過,並無少夫人痕跡。會不會——”
會不會弄錯了?
沒準扈長蘅早便放下了,身邊還養著女人呢,哪像是對少夫人念念不忘的樣子。
蕭元度一言不發,最後看了眼彆苑所在,轉頭目視前方,牙縫裡擠出一個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