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一筆孽債(1 / 2)

薑女貴不可言 枝上槑 5879 字 9個月前

蕭元度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他也都是入了夜才過來,就是為了避人耳目。

回城後他讓人暗中查了,蕭琥原本安插在彆苑附近的人手全都撤了,明知他帶著薑女去了太岐塢,回來多日也沒見問上一問,看樣子確是妥協了不假。

沒有蕭琥的阻攔,一切都好辦。最多等個一兩年,他找個機會再與薑女複合便是。

在那之前,兩人隻能如此……可這種情況隻是暫時的,是為了不影響廢除劫奪婚不得不做出的讓步。

在他心裡,薑女仍舊是他的妻子,並不會因為一紙和離書而改變。

他不想讓這段感情變得鬼鬼祟祟,似乎見不得人一般。

彆人也就罷了,良媼是她的乳母,有什麼可瞞的?

“良媼這幾個月一直在為南地眾兒孫操心,精神不大好,何忍她再為我的事煩神?況且,”薑佛桑垂下眼,“不管你我怎麼想,咱們如今就是無名無分,良媼極重禮節,若讓她知道咱們幽會之事,即便奈何你不得,也必會夜夜守在我榻前……”

蕭元度一聽,那還得了?那樣豈非意味著他再不能與薑女親近了?

摩挲著下顎,“也罷,她年紀也大了,還是彆讓她跟著操心了。”

薑佛桑瞧他這副勉為其難的模樣,唇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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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窗灑了一地,與躍動的燭火融彙。

薑佛桑睜開眼,借著朦朧光影端詳著枕邊的男人。

雖疲累,但因睡前那番談話,揣了心事,反而寢不安席。

蕭元度呼吸平穩,應是睡著了。

遲疑著伸出一根手指,點上他的眉心,緩緩移動,描摹著他的五官。

高挺的鼻,深邃鋒銳的眼,濃眉如利刃藏鋒——這張臉無疑是英俊的,英俊中又透著股駿野,偶爾還有些意氣風發的少年氣,委實讓人很難與後世那個草莽大漢聯想到一起。

可他們的的確確就是一個人。

難怪她一直覺得蕭元度行止間有一股經久的匪氣。

難怪當初瀚水船上相逢蕭元度會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當時還以為是那把假胡子的緣故。胡子摘下,輪廓徹底顯露出來,倒不怎麼像了。

後來又見了高高壯壯且真正長著一副虯髯的申屠競,愈發覺得之前的念頭荒唐無稽。

無論是年歲、外形,還是通身掩蓋不了的江湖習氣,申屠競比蕭元度都更像記憶中的那個人。

沒辦法,薑佛桑隻記得這些。

即便是現在,她閉目回想,前世的蕭元度在她腦海裡也隻落得一個模糊的影子而已。

他那時負傷又落魄,整個人顯得既頹廢又陰鬱。大半長臉都被胡子遮著,嗓音透著成年男性的雄渾,許是常年嗜酒濫飲的緣故,還帶了些粗糲,與如今很不相同。

最容易讓人記住的雙眼偏還被紗布纏裹住了。

唯一的共通點大抵就是暴躁,暴躁得多。

也不難理解。畢竟又是傷又是毒,不止眼盲了,還要麵臨追殺。換作任何一個人,怕也受不得這連番打擊。

辜郎中也常常囑咐她和惠奴等人,傷重病患,身心飽受折磨,情緒難以控製,一定要對他們多些耐心。

薑佛桑秉承其言,對所有病患皆如此。

隻除了一回,他大發脾氣,打翻了藥碗,還誤傷了惠奴。這才有了遞刀讓他“自戕”之事。

也是篤定了他並無死誌。

自負之人,最受不得激,即便末路窮途,也絕不會選擇那般窩囊死法。

一連串激將之下,他果然肯老實服藥,惠奴自此省事許多。

似這種病人薑佛桑見得多了,事情過後也就沒往心裡去,隻沒想到會引來一場莫名其妙的求娶。

更沒想到他年輕時就是這般,張狂暴躁、陰晴不定——雖說如今已好了很多,這一麵在她麵前已不怎麼呈現,但不可否認是存在的。

可蕭元胤卻說,他小時候乖巧又懂事。太岐塢的管事也稱五公子最讓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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