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幾步走得戰戰兢兢,一步一回頭。
發現那些部曲都老老實實站在原地,並沒人來追她。
心下微鬆,於是加快腳步,由走變跑
薑佛茵看見婁夫人跌跌撞撞跑遠了,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憋著的一口氣終於喘了出來。
抬手撫了撫心口:還好還好,阿姊終歸是心軟——
才這樣想,就見堂姊右臂抬起,對準了婁夫人的背影。
手裡拿著的是……
薑佛茵還未辨出那是何物,就聽嗖地一聲響!有什麼破空而去。
再然後,前方的婁夫人停下了,搖晃著轉過身來,手抬到一半,人轟然倒了下去。
薑佛茵幾乎能夠想象出她臉上的驚懼與絕望——正沉浸在死裡逃生的喜悅中,然後就喪了命。
與許晏相比,竟不知哪一種死法更好。
“你忘了,我也是有阿母的人啊。我在南州經曆的那些,若然讓她知曉,該有多痛心。”
還有再次死於婁奐君之手的董姬母子……
可見這世上,將心比心是最難的事。
薑佛桑自語罷,收回手弩。
回身看向已經嚇傻的堂妹。
薑佛茵確是嚇傻了。
許晏死狀雖慘,到底是彆人動的手——雖然她心裡清楚那人也是聽命於阿姊。
不過許晏本就該死,她自己都曾想過手刃了此人。
可、可,婁夫人,婁夫人她,是阿姊親自射殺的。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薑佛茵一時間大受震駭。
腦子裡來來回回隻有五個字:阿姊殺人了……
等她回過神,屍體已被處理好。
薑佛桑沒有解釋自己方才的行為,隻是告訴她:“若是跟我走,以後這樣的事會更多、更險惡,未必就比你留下的好。趁後悔還來得及——”
“我不後悔!”薑佛茵飛快道。
她是不明白阿姊為何敢殺人,也不明白阿姊為何非要置婁夫人於死地。
但她相信阿姊,阿姊這麼做必有因由。
“若然前路如此凶險,我更要同阿姊一起,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你說是罷阿姊?”
後半句說得不甚有底氣,因為她實在不知自己能幫到阿姊什麼。
“嗯。”薑佛桑彎唇,笑得比方才真切許多。
何六擦乾淨刀身上的血,走過來回話。
“按女君吩咐,到了良總管指定聯絡處,那人未受到叛亂波及,還活得好好的,良總管本月初才送了信來。”
拿出雙鯉,一並奉上的還有一個上了鎖的木匣。
薑佛桑先看了信。
良爍知道長生教叛亂的事,甚是憂心,之前商道阻絕、鴻書難傳,後來才找到機會。
信中除了對她與家人的擔憂,還述及他當下所在以及南州那邊的情況。
一字蔽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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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