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幕上燃起了火焰。
新奧爾良的奴隸們懼怕路易和他那位古怪的朋友。
他們舉起火把,想要將這裡燒的一乾二淨。
但萊斯特已經不在這裡,路易默許了奴隸的行為,他不願意做一個吸食人血的怪物這樣苟且活著。
他同樣舉起對他有著致命威脅的火把,點燃窗簾、點燃桌布、潑灑酒液、點燃房間裡的一切。
屏幕上火光濃烈且張揚。
弗雷德心中浮現起些浮躁,轉過頭去,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上的畫麵。
路易好像是為他自己找著借口,他舉著火把明明封死了自己的所有出路,卻還是在尋找著可能的出路。
但他並沒有找到,火把無意間點燃了牆壁上的畫像。
那是他已經故去的亡妻的畫像。
畫麵上的她像是他記憶中的一樣美麗動人,溫柔的眼眸含著笑意直視著路易。
路易一把扔開了火把,像是被蠱惑一般,修長白皙的手指撫上了已經燃起了火焰的相框。
影院中有人小聲驚叫一聲不敢再看下去。
那是致命的火舌,灼熱的溫度就要舔舐圓潤的指尖。
路易癡迷地望著這副畫像,絲毫不在乎擺在他眼前的危險。
橙紅色的火焰好像是為畫像鍍上了一層瑰麗的色彩,吸引著他,引誘著他。
他早已經忘記了一切,無論是身為吸血鬼的事實,還是外麵刺耳的喧囂聲,還是房間內光與影的交織。
他冰藍的眼眸隻注視著畫像上的人。
但這時,身後的玻璃窗突然伴隨著巨大的轟鳴炸裂開,萊斯特不知為什麼又回來了。
他一把握住了路易的手腕,及時阻止了他近乎自殘般的動作。
萊斯特麵上滿是憤怒:“太好了!太好了,把我們有的所有一切都燒光,好讓我們住在田裡,就像牛一樣。”
路易臉上勾起漫不經心的嘲諷笑意,順著牆滑落坐在地上:“你以為你能擁有一切嗎?”
他的語氣中有著濃濃的暗示,卻無法猜測出他所暗示的究竟是什麼。
貝爾皺起眉,萊斯特當然沒能擁有一切。
但路易這句暗示的台詞顯然不是在敘述他們失去了莊園內的一切,而是在說...萊斯特無法擁有他。
但屏幕上已經氣急敗壞的萊斯特大概沒能注意到路易語句中隱含的話,他早已經被怒火衝暈了頭腦:“閉嘴,路易!”
他攬著他,把他救了出去。
路易再次醒來的時候,在一個非常黑暗的地方。
他躺在地上,艱難地撐起身。修長的、即使在黑暗中也像是泛著光的白皙手指撫住額頭,他聲音有些低啞,卻頭也不抬地問道:“我們在哪裡?”
不用查看,他也知道萊斯特一定就在附近。
果然。
他就坐在他身旁不遠處,手肘撐著牆壁:“你認為呢?我的白癡朋友?我們在舒——適,又肮臟的墓園裡。”
“這讓你很開心嗎?是不是住得舒服多了?”
路易輕笑一聲,重新躺回了地上:“我們屬於地獄。”
“萬一地獄並不存在呢?或者連地獄都並不願意接納我們,你想過嗎?”
萊斯特垂下眼眸看著他。
路易收斂了笑容。
“但地獄是真的存在的,無論我在哪裡,都身處其中。”
貝爾側過頭,看向了身旁的弗雷德。
他正輕輕蹙著眉頭,鬢邊的柔軟發絲全部被摩絲固定在頭上,所以他隻能輕輕用牙齒咬著自己的指節。
全神貫注地看著屏幕上的畫麵,貝爾能從他的麵無表情上,從他幾乎沒有任何波瀾的眼神中看出他對這部電影或者是他自己的表演並不是非常滿意。
因為事實上,弗雷德幾乎沒有對自己參演的或者導演的電影滿意過,也沒有對自己的表演滿意過。
似乎是感受到了貝爾的目光,弗雷德放下了手,開口小聲說道:“我在拍攝之前看了完整的。”
但是他並沒有看向貝爾
:“原著讓我一度想要放棄拍攝這部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