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貝爾打開門地時候,敏感地動了動鼻子。
他敏銳地發現了麵前人身上近乎沒有的酒精味,忍不住皺起眉問他:“你去哪了?為什麼不回消息也不接電話?”
貝爾甚至覺得自己的表白可能不是時候,以至於弗雷德落荒而逃,甚至一個回答都不給他。
可能他根本就不希望現在這個時候聽到這樣的表白。
門外籠罩在月光之下的那個男人輕抿著薄唇,打在臉上的光影和淡藍的瞳孔都讓他的神情看起來有些冷淡。
弗雷德微微揚起下巴,骨節分明的手指撐在門邊。
稍稍低下頭,對上貝爾的眼睛。
薄唇輕啟,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有酒嗎?我們談談。”
清越的少年音毫無感情波動,夾雜著霜雪一般。
貝爾看著那雙近在咫尺的冰藍眼眸,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但雖說是談談,卻隻是弗雷德一個人不停地喝著悶酒。
貝爾阻止了幾次,都被他躲過。
良久,弗雷德捏了捏太陽穴放下了酒杯。
他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並且有些迷迷糊糊的樣子。
眼尾勾起一抹豔麗的紅色,手臂自然而然地就摟上了貝爾的肩膀,圈住了他的脖子。
聲音沙啞又細弱,軟的像是一隻小奶貓,一遍遍地叫著貝爾的名字。
“貝兒、貝兒,貝爾…”
貝爾一愣,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眼淚就大滴大滴的掉了下來。
他隻能手忙腳亂地用手指拭去他的眼淚:“怎麼突然哭了…”
弗雷德好像是醉了,肆無忌憚地耍起了酒瘋,他攬著貝爾的脖頸,像是怕他聽不清的似的一遍遍重複著:“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貝爾疑惑地替他擦著眼淚,一邊嘗試著抱起他讓他乖乖上床睡覺:“什麼?”
他一時之間,不太明白弗雷德的意思。
“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一個男人,為什麼這個人不能是我呢?”
他看起來委屈極了,就像是被搶走了糖的小孩子,不停地啜泣著,哽咽著。
鼻尖都泛起了粉紅色,抽抽搭搭地不停地掉眼淚。
手指緊緊攬著貝爾的肩膀,貝爾能感受到手指的輕輕顫抖。
手臂用力,緊攬著弗雷德的腿彎。
貝爾一愣,莫名其妙地看向了他:“我不是…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你嗎?”
懷中的身體一顫,卻若無其事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我不管,我要你喜歡我。”
他癟起嘴,一副耍小孩子脾氣的樣子:“快點說喜歡我,我要你喜歡我。”。
“喜歡你。”
貝爾無奈地低下頭親了親他的眼角:“喜歡你,什麼樣的你都喜歡,喜歡一輩子。”
“弗雷德,不管是什麼樣的負麵情緒,都告訴我,好嗎?我會認認真真聽,會好好安慰你。你是值得被愛的,也是被愛的,彆再像這樣一言不發地跑掉了好嗎?”
他將弗雷德輕柔地放在了床上,忍不住無奈地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結果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談成,他彎下身,打算幫弗雷德脫下鞋子。
但北歐人卻手臂用力扯著他的領子直接將他拽了下來,翻身迅速壓在了貝爾身上。
那雙冰藍的眼睛依舊濕漉漉的,盛滿了疑惑,望著貝爾:“可你不是說有喜歡的人嗎?”
貝爾挑了挑眉:“我喜歡弗雷德裡克·安德森。怎麼,你沒聽到嗎?”
他…
還真就沒聽見。
但弗雷德心中湧起的喜悅馬上就壓過了那些挫敗感,眼睛撲閃閃地像是盛滿了星辰:“我沒有聽到,你要再補一遍。”
“我喜歡弗雷德裡克·安德森,可以了嗎?夠大聲嗎?”
貝爾歎了口氣,手指摸上了鉑金色的柔軟發絲。
修長的手指在他的發絲之間穿梭,微卷的發眷戀著他指尖的溫度,不願意讓他離開。
“我的全名是弗雷德裡克·古斯塔夫·亨裡克·安德森。再說一遍。”
冰藍的眼眸彌散著水霧,固執地壓在他身上望著他。
“好吧。”
“我喜歡…弗雷德裡克·古斯塔夫·亨裡克·安德森。”
“世界上隻有一個的我。1976年四月一日出生於丹麥哥本哈根,喜歡克裡斯蒂安·貝爾的弗雷德裡克·古斯塔夫·亨裡克·安德森。”
北歐人不依不饒,眼眸瞪眼,趴在他身上像是一隻黏人的大狗。
“你還想讓我再加上你的身高體重嗎?全世界最喜歡克裡斯蒂安·貝爾的弗雷德裡克·古斯塔夫·亨裡克·安德森…?”
貝爾挑了挑眉。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雙薄唇吻住了嘴。
貝爾瞪大了眼睛,他直愣愣地數著近在咫尺的北歐人閉上的眼睛有多少根纖長的眼睫。
然後他也閉上了眼睛,感受著他唇上微涼的溫度,柔軟的舔舐,口腔中淡淡的並不讓人討厭的酒精味道。
生澀拙劣的技巧,笨拙地討好著他的唇舌,舌尖小心翼翼地相互觸碰著,就好像是害怕融化了棉花糖。一點點,細小的電流的麻感,順著神經攀上了大腦皮層。
甜的味道順著唇縫開始蔓延。
柔軟的像是粘上了金色醬料的雲朵,舔一口是陽光的甜美,深吸一口都是讓人沉醉的乙酸乙酯的香醇。
臉頰上粘上了濕潤的液體。
貝爾睜開眼睛,抬起手撫上了他染著嫣紅的眼尾,拂去了他的眼淚。
弗雷德的小臂撐在他的耳側,他撐起身,鼻尖緊緊挨著貝爾的鼻尖,溫柔地摩挲著,交換著彼此溫熱的呼吸。
“喜歡我什麼呢?”
貝爾笑了笑,手指在他頸後光滑的皮膚上撫過:“什麼都喜歡,哪怕是你這樣又哭又鬨又無理取鬨的樣子。”
胸腔中發出了一聲淺淡的輕笑聲,順著彼此貼緊的皮膚傳遞著笑意。
弗雷德低下頭,仿佛剛才他流露出的笑意隻是貝爾的錯覺。
北歐人的眼淚依舊一滴滴往下掉,細碎又溫柔的吻卻順著唇角一路向下。
“我要鬨了,貝兒…”
那雙冰藍的眼眸中燃燒的是炙熱的火焰,一如貝爾一直以來喜歡的樣子。
他是我的。
無法被愧疚和自責支配。
隻剩下眼前的人。
狼一樣的眼眸半眯起,遮住其中危險的流光。
他是我的。
…
第二天早上渾身酸痛的貝爾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背著弗雷德,黑著臉給瑞凡打了個電話:“你為什麼讓他喝酒了?”
瑞凡大喊無辜:“他隻喝了一點點淡啤酒!可能還不夠半瓶!”
“那他怎麼…”貝爾一愣。
“他乾什麼了?”
貝爾無奈地捏了捏太陽穴,儘可能小心翼翼地移動身體以免牽動身後的傷口:“他借酒…”
後麵的話讓貝爾有些難以啟齒,他咬了咬牙,換了個乾脆的說法:“耍酒瘋。”
“…你給他喝酒了?”
“…啤兒茶爽算酒嗎?我給他拿了幾瓶那玩意兒。”
“…”
“…”
彼此都從沉默中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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