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的表白讓莉莉心裡酥酥麻麻的, 不知道說什麼好。
說不嗎？舍不得。是的，跟義正詞嚴推開裡奧不一樣，她竟舍不得拒絕這份明顯忍耐已久的深情。
莉莉終於理解了, 這半年多的交集竟讓她習慣了他的存在。他永遠以她為先，包容她的任何想法, 紳士又體貼，每次都比她想到的先走一步。
這不同於跟傑克或奧蘭多在一起時, 莉莉才是那個掌控一切，安排一切的人。
不在於bossy不bossy, 而是, 能夠為對方著想到什麼地步。
她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香港時回避威爾森先生的問題。現在想想, 跟他在一起的時間裡, 確實有無數個瞬間讓她心動。甚至……這無限土氣又浮誇的表白場景，也在滑稽裡充滿感動。
作為朋友, 他無懈可擊。或許, 變成男朋友……也不錯？
腦海裡混亂地想著, 愛德華正握著她的手等待她的回答。而這時, 梁祝的小提琴協奏曲已經演奏到了高|潮——
“噗哧！”
“？？”愛德華手上緊了緊, 眼睛也睜大了。
可是從纏綿悱惻到磅礴高昂的音樂已經徹底打破了她的感動, 隻剩下憋不住的笑意：
“你為什麼會選這首曲子？高軒沒告訴你這跟羅密歐與朱麗葉一樣是個悲劇嗎？”
愛德華語調裡有些委屈，“我知道, 可是最後變成蝴蝶一起飛翔, 比單純的死去更美更有餘味。而且它很好聽啊, 很……中國。”
“好吧。可是我得告訴你, 中國人做任何事都要選好兆頭的。梁祝好像在影射我們不會有幸福結局。”莉莉原本還有些並非故意打破感動的羞愧，但說著說著，又理直氣壯起來。
“我錯了, 我以為你會喜歡。中國風的打扮，中國的文化，中國的音樂……所以特意安排出這個場景，在你生日這天表白。”
有點失望的愛德華揮揮手讓演奏者都離開，沒有怪莉莉，“回到洛杉磯，我再找機會問你一次，希望到時不會再有哪裡做錯。”
莉莉聽到這話，想要告訴他答應他了，但看到現在的情形，怎麼忍也忍不下喉嚨裡的笑聲：“幸好你沒有找京劇或昆曲的人過來哈哈哈……不過放個戲台倒跟這艘船更搭呢！我很抱歉這太不禮貌了，我一開始真的有感動過但是哈哈哈……”
她的笑終於讓無奈的愛德華也笑了起來，“好吧，好吧。今天是我搞錯了。回美國為你補辦個生日party吧，隻用我們熟悉的元素。”
莉莉想一遍他的安排就笑一遍，這就像後世那些奢侈品非要迎合中國市場的“中國風”一樣，畫虎不成反類犬。
場麵有些尷尬地吃完飯，莉莉還調侃他有沒有後續安排。愛德華握握手指都想揉亂她的頭發了：“沒有了！忘掉今天吧！下次，下次重新表白！”
“可我怎麼能忘掉呢？”她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再回過頭眨眨眼，“還是你不想今天就做我男朋友？”
反應過來的愛德華不敢相信地追上去：“你答應了？？”
傲嬌的莉莉腳下不停：“嗯哼，或許可以先做做實習生？”
“實習也無所謂啊，”他用力把她拉回到自己麵前，長長的手臂圈住她的腰，“你真的答應我了嗎？”
莉莉不顧形象地翻個白眼，“啊，不然收回那句話？”
“no！！莉莉，baby……我都要說不出話來了。我愛你。”
愛德華的眼神灼熱地好像能夠融化她。她正想再次打破感動，卻被他吻上來的唇堵住，深情、纏綿，渾身發軟……
新鮮出爐的男朋友像是變成了大號毛絨玩具，一路上都要黏著莉莉，回到酒店時更是如此。
過來替她開門的阿什利卻絲毫不意外，莉莉問她，她還說：“諾頓先生讓我放禮物到房間的時候就知道了。而且我早就看出來他對你不一樣啊，一直覺得你們會在一起。”
愛德華笑得見牙不見眼，“謝謝阿什利。大概以後需要經常跟我的助理和經紀人交流了，希望不會麻煩到你。”
阿什利聳聳肩，“莉莉的事都是我的工作。”
她把房卡插好，手機遞
了過來：“身在日本的威爾森先生打來了電話祝賀你的生日。凱文沒打來，彆人也都還沒有反應。”
“洛杉磯還是淩晨呢。或許明天會有的吧。你都替我接好了，說我回去再聯係。”
莉莉不在意地讓她離開，然後轉身離開愛德華的懷抱：“時間很晚了，我該睡覺了。你……”
他的眼神追逐著她，癟下的小奶音帶著點少年的可愛：“我不能跟你一起嗎？”
莉莉張了張嘴，又咯咯地笑起來：“你想一起？”
“當然！你是我女朋友！”他繞過沙發靠近她，莉莉還想跑，被長胳膊一拉就拉了回去，“是我的愛，”他低頭吻她的額頭，“是我處心積慮才追上的人，”吻她的臉頰，“是我永遠不想放棄的人，”吻她的嘴唇，“你愛我嗎？”
莉莉直視著他的眼睛，雙手圈上他的脖子：“你是我的男朋友。”
“那你愛我嗎？”愛德華不放過她。
莉莉腦海裡閃過覺得她不夠愛的傑克和奧蘭多，踮起腳尖湊近他的唇，“應該是愛吧，我不知道。我不會輕易說愛……”
愛德華狠狠地吻上去，含糊地說了句，“好吧，起碼你接受我了，你會愛上我的。”
凶狠的，霸道的，與他軟糯的外表截然不同的。
莉莉閉著眼睛被動地感受這個吻。腦袋裡漸漸空了下來，隻剩下飄飄蕩蕩。呼吸也快跟不上節奏，渾身軟得像要站不住，隻能掛在他身上……
情致酣處似酥和蜜。
良久後，莉莉閉著眼睛靠在他胸前，任由愛德華的手在她的背上滑來滑去。
“baby，你想要怎麼樣的party？化妝舞會好不好？想要在你的家裡辦嗎？或許我也該在比弗利山莊買一套房子。”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莫名帶著點軟萌。
想到開party，莉莉又想到了他今晚的sao操作，開始笑起來：“你安排之前沒有谘詢高軒嗎？他不可能不知道怎樣合適哎喲——你彆打我丫！”
“壞女孩！我在網上查的，中國的年輕人會喜歡什麼。他們說
有人表白就是發動很多陌生人給女孩子遞上鮮花。那艘船也是廣州很火的一艘船……”他把她的臉掰正，大拇指摩挲著細嫩的皮膚，又開始情動。
莉莉感受到他的身體變化，咬咬下唇哼了一聲。
又是良久，恍惚間不知今夕何夕。
莉莉才迷迷糊糊地回到正題：“凱文應該會為我慶祝的，16歲時也這樣。他說等我21歲也需要辦party，主要為了告訴彆人我長大了，可以接更多範圍的工作了。”
“嗯哼，你長大了。越來越迷人，情敵也越來越多。可是我越來越老了……”
“那就好好保養身體，臉也要跟我一起做美容，避免熬夜出現眼袋。不然我還年輕漂亮呢你倒成老頭了！”
“你不喜歡我這樣嗎？那這樣呢？這樣呢？baby，你隻屬於我……”
第二天醒來就見到杵在眼前的臉，和帶著笑意的藍色眼睛。
莉莉來不及打招呼，先說了一句，“你送的項鏈上的藍寶石，跟你的眼睛好像。”
“被你發現了。那就是我的目的，永遠注視著你，和你在一起。”
愛德華湊上來吻了一下，莉莉又鬼使神差地想到彆的：“你說過不會愛上我的，你說謊。”
他轉了轉眼珠很是得意：“所以我現在才能得到你啊。我確實說謊了，因為我愛你，為了待在你身邊，等到可以告白的這天……我還跟記者和狗仔們說了很多謊，說我找你隻是為了工作。”
“啊，那現在完了。你回去會不會被罵勾引青少年？”她假裝苦惱地皺眉，又被壓上來的他打斷，“不要多想，你成年啦！趁著這裡沒有狗仔，我們可以好好享受幾天……”
離開廣州之前，兩個人就像愛不夠一樣足足待在房間裡兩天。
他們無時無刻不黏在一起，餐點也隻讓酒店餐廳送進來或是交代阿什利買回來。沒事時就雙雙赤果著待在床上，有事要辦時也要一起換位置。一個上網，一個就看書；一個打電話，一個就聽著再時不時騷擾兩下。
等到終於退房離開酒店
時，兩天沒見的高軒都開始調侃他們眼神裡的愛意，說感覺甜膩得牙都疼了。
不過這並不能阻止他們倆的甜蜜期，連途徑廣西，去雲南、去貴州，再累也無法阻止兩人散發愛意。
想想看吧！不像洛杉磯需要隨時想著工作；沒有神出鬼沒的狗仔打擾；還是在莉莉滿心歡喜的中國大陸上；不用在意旁人的眼光，反正即使兩人不膩著也會被小地方的中國人注目。
當然，新戀情的初始階段，正正是荷爾蒙擁有最大吸引力的時期啊！
一行人也去了《麵紗》中真正的湄潭府。
不知道當年的毛姆是真的到過那裡，還是聽到名字靠想象的。反正在2000年的今天，那裡還是個即使靠現代交通也要累得人疲馬乏的貧困地帶。
愛德華倒是對這裡的風景和原始性很滿意，隻是擔心會在劇組拍攝時有各種各樣的不便利。所以他很是糾結。
直到莉莉告訴他，或許一兩年，甚至三四年後，他的劇本真正成型，籌備結束時，這裡已經變了。畢竟中國的扶貧力度逐年日增，他完全可以等到那時候再決定拍攝地點。
他這才想起來，這次到訪中國的目的隻是體會一下身處中國的感覺。
嗯，最重要的目的，還是追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