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事站在那個宅子裡聽的時候,三清大部分的情緒都是瘮得慌,畢竟自己都是異世來的魂兒,那誰知道死了這麼多人的宅子裡會不會有什麼阿飄,萬一碰上一個不死也得脫層皮。
但等到人離開那個環境之後,原本壓抑在心裡的惶恐與憤怒便不由的往上衝,堵的三清坐立不安,總覺得這事太操蛋,若是不能有個合理的結果,恐怕自己這口氣兒說什麼都過不去。
可惜有時候世上的事情就是怕什麼來什麼,四喜一去就是一上午,直到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才垂頭喪氣的回來,看得三清剛拿起的筷子又給放下了,“怎麼了這是?衙門那頭出岔子了?”
四喜一聽三清這麼問就差沒把頭給點掉,都晃出殘影來了,“夫人,我今天去衙門找人打聽這事,沒想到那麼多衙役差人,都跟沒昨天那事一樣問什麼都搖頭不說,最後實在沒法子了我又餓了,就在衙門外邊找了個攤子吃餛飩,沒想到餛飩攤的老板是個消息靈通的,這才被我問出來些道道兒。”
四喜腦子比忠兒活泛,以前在老家的時候就是他包攬了東院跑腿辦事的活計,如今來了京城小孩兒要強,這段時間除了在家裡,就是出門到處去。整個胡同都被他混熟了不說,南城和京城各處要緊的地方他也摸了個大概,一個餛飩攤的老板還真難不住他。
“那就趕緊說吧,咱們都眼巴巴的等著四喜哥兒說明白呢。”三清一聽他這麼說,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是問出什麼內情來了,隨即飯也不吃了,還把隔壁倆丫頭都叫過來,專門聽四喜說故事。
四喜本就是個好出風頭的,這會兒三清這麼一鼓動臉都漲紅了,立馬就把事情原委繪聲繪色的給三清說了一遍。
原來那茶商不是光做買賣,平時裡也靠著手裡頭的銀子和人脈,在風月場裡結交了不少官老爺們。他家那點破事外邊人不知道,但熟悉他的人還是多少聽到過風聲的。
隻不過他出手大方腦子也不糊塗,知道怎麼用銀子開道,所以這般荒唐了好些年也沒人來找他的麻煩。就算有麻煩來找,也都用銀子給壓下去了。
現在東窗事發雖不假,但茶商已經登船回鄉,那些姨娘活著的大多都跟著茶商回去了,沒回去的不是死了就是逃了,也找不著人,更沒什麼冤主,京兆尹為了不拔出蘿卜帶出泥牽連到自己身上,現在就想把這事往下壓。
“夫人您不知道,如今這位京兆尹是個不管事的,京城裡比他說得上話的一抓一大把,他這些年穩穩坐在這位子上唯一的法門,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也不得罪。
如今報官的是咱們二爺和謝大人,看樣子他們是覺著倆翰林院的讀書人不會管這些俗事,他們再拖一拖糊弄糊弄,過幾個月這事就過去了。除了張全運氣不好被抓進去,這事怕是耽誤不著誰。”
其實昨天在西城那宅子裡聽看門老頭說這事的時候,三清就已經覺得有些不對。這宅子裡再是管得嚴,再是沒人管也不至於一點風聲都透不出去。
尤其不還有好幾個逃走的嘛,總不能每一個都選擇了遠走天涯,現在看來不是沒人想去報官,隻不過去了也沒用,說不定原本逃走的人都折進去了,才會到現在哪怕事發了,還敢這般往下壓。
有時候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這事若上午的時候三清還隻是想打聽打聽,那現在就顯然已經逆反到這事非得要個結果不可。不過事情急不得,說什麼也得等陳景回來再說,好在昨晚上去衙門報官的就是自家,自家要來過問這件事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但三清沒想到,這事還真沒那麼簡單,下午等到陳景回家之後,還沒等自己把這事說說呢,陳景倒是先提了,“你猜,那賣茶葉的到底是誰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碎碎念:果然一到工作部分,事情就開始變得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