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洛一瞬間就心軟了。
她真的不記得張瑞謙的生日。
原來沒幾天了,可她連生日禮物都沒買呢。
這次不見他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丁洛看了一眼直播,似乎采訪還在繼續,應該沒有那麼快結束。
她道:“好,你在哪裡,我現在去找你。”
“大廳電梯邊。”
丁洛拿起自己的外套,跟老王簡單交代了兩句,匆匆出了門。
老王欲言又止的朝她伸出手,但還來不及說什麼,丁洛已經跑出去了。
她順著扶梯一路小跑下去,張瑞謙果然等在直梯附近。
他手裡還端著兩杯熱茶,飄飄忽忽冒著白色的霧氣。
他穿著一件深棕色的大衣,帶一條裝飾用的圍巾,頭發梳的很整齊,似乎還噴了點發膠,周身環繞著儒雅斯文的氣質,不像個物理研究員,反倒像個文人。
看見丁洛後,他的笑容更深了些。
他把一杯熱茶遞給丁洛:“要喝一點嗎,看你就穿了短裙。”
丁洛已經喝了一杯熱咖啡了,現在喝不下去,但還是接了過來:“裡麵挺暖和的,穿短裙也不冷。”
張瑞謙點頭,然後伸手指了指中央翻滾的大屏:“你的照片,我進來一眼就看到了。”
各個戰隊的宣傳照此刻已經顯現在屏幕上,二十隻隊伍,八十個人,五分鐘循環一次。
丁洛麵色慚愧,微低著頭:“抱歉,我忘記你馬上要過生日了,生日禮物如果來不及,我會給你寄到北京。”
張瑞謙站定腳步,深情的望著她:“洛洛,不要跟我這麼客氣,我會覺得更難受。”
丁洛眼神晃動,咬了咬下唇。
張瑞謙抬手,在丁洛肩頭輕輕拍了幾下。
他的掌心很寬,丁洛的肩頭很細瘦。
遠遠來看,倒像是他在撫摸丁洛的後背。
“放輕鬆,我不需要什麼禮物,隻要你陪我過個生日,可以吧?”
丁洛沒有理由不同意。
她不動聲色的往前走了一小步,躲開張瑞謙的手,笑道:“當然可以啊。”
張瑞謙緩慢的將手指攥起,慢慢的收了回來。
“這裡就有家自助餐廳,一會兒人就多了,我們先去吃。”
丁洛用手緊了緊外套,睫毛像蝴蝶翅膀似的抖,眼睛四處亂看:“也行。”
張瑞謙又看的出神了。
她總在不經意間,撩撥他的心,讓他情不自禁。
可她自己偏偏毫無察覺,那麼理所當然。
張瑞謙伸手:“我幫你把扣子係上,餐廳人少,會涼。”
讓人係扣子實在是有點太親密了,丁洛剛想拒絕,扶梯三層的欄杆邊,傳來一個明顯不悅的聲音。
“丁洛!”
她猛地抬頭,鬱晏居高臨下的站著,緊緊盯著她和張瑞謙,臉上帶著暴風雨前的平靜。
也不知道他在那裡看了多久了。
丁洛條件反射似的跟張瑞謙拉開距離。
張瑞謙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但他很快就遮掩住了,心平氣和的問:“他就是鬱晏?”
丁洛點點頭,心煩意亂道:“嗯。”
她和張瑞謙剛剛的動作,從鬱晏那個角度看,像不像抱在一起了?
丁洛心裡沒譜。
她本來是要等他來找的,但是張瑞謙提起生日,她實在不忍心。
算了,反正怎麼也解釋不清。
可轉念一想。
她解釋什麼?
好像沒什麼可跟鬱晏解釋的。
鬱晏冷著臉從樓上走下來,他個子高腿長,步速也很快,三兩個台階的邁。
張瑞謙在丁洛身後低聲道:“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鬱神啊,隻是在場館裡喊這麼大聲,不太好吧。”
他不動聲色的指責鬱晏,的確因為鬱晏剛剛的聲音,惹得周圍的工作人員都朝他們看了過來。
丁洛知道張瑞謙想說什麼。
他想說鬱晏雖然現在有名聲有錢了,但是素質還是那麼低。
丁洛把衣服裹緊,解釋道:“我原本要跟他商量事情的,可能他等急了,脾氣有點不好。”
張瑞謙敏銳的捕捉到了重點:“你們商量公事嗎?還是私事?”
丁洛頓了片刻,咽了咽口水:“比賽上的事情。”
張瑞謙抬眸,看著鬱晏越走越近:“你要打職業,就不得不跟他有接觸,心裡也很不舒服吧。”
丁洛勉強提著一口氣,鬱晏離得越近,她心裡就越緊張。
她心不在焉答:“還好。”
張瑞謙道:“你就是心太軟了,你要想好自己是因為什麼跟他分開的,不要重蹈覆轍,人要是走回頭路,就是白成長了。”
丁洛根本聽不進去張瑞謙說的大道理。
鬱晏生氣了,她頭皮發麻,眼瞼也抖得越來越快了。
鬱晏終於走到了她身邊,眯著眼睛,朝她深笑了一下。
丁洛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還有那個笑裡透露出來的主人的不滿。
她搶先道:“鬱晏,我沒想到你們的采訪那麼快,有什麼事要不你先說。”
鬱晏的眼神掃過她身後的張瑞謙。
張瑞謙溫和的笑:“你好,我是洛洛的同學,我們是同一個專業的,我叫張瑞謙。”
鬱晏不太客氣:“我管你是誰。”
丁洛趕緊扯他的袖口:“鬱晏,你不是要找我說比賽的事嗎。”
她一點也不想讓鬱晏和張瑞謙起衝突,這裡麵無數電競媒體,早來的粉絲,大大小小戰隊的運動員,事情鬨大了對誰都不好,她也沒法做人了。
鬱晏低頭盯著她,盯著她漲的透紅的臉蛋,薄薄的白淨的眼皮,還有慌亂抖動的睫毛尖。
他語氣涼薄:“誰要跟你說比賽的事?”
丁洛:“...........”救命!
張瑞謙慢慢往丁洛身邊靠了靠,用手臂虛虛的環住她:“洛洛餓了,有什麼事等她吃完飯再說吧鬱神。”
鬱晏抬起桃花眼,慵懶倦怠頃刻消散,眼底難得出現了狠戾的神情。
張瑞謙依舊隨和:“這可是公共場合,你作為公眾人物,最好注意後果,我聽說聯盟對你們職業選手管的很嚴的,情緒失控是要被取消比賽資格的。”
鬱晏勾唇,手插在兜裡,放蕩不羈道:“你了解的還挺全麵。”
張瑞謙微微點頭:“我習慣多學些東西,豐富自己,也跟洛洛更有共同語言。”
他暗示鬱晏文化太低。
丁洛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青花魚,她要烤死了......
鬱晏當然聽得出來,他低聲嗤笑,微歪著頭,眼睛緩緩眨了一下:“可惜啊,不管你怎麼折騰都是白費,她愛死我了,滿心想的都是我,你根本擠不進來。”
丁洛氣急,瞪著鬱晏道:“你夠了!”
張瑞謙的手指抖了抖,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但他很快調整過來:“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何況你們已經分手了,是吧洛洛。”
丁洛歎息。
她寧願繼續到外麵吹風,被凍成冰雕,也好過在這裡受煎熬。
鬱晏咬牙,低聲道:“過來。”
丁洛抿了抿唇,沒動。
張瑞謙無聲的看著她,某種錯綜複雜的牽絆在三個人之間拉鋸,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好奇的望過來,再低頭窸窸窣窣說些什麼。
鬱晏按著中指骨節,猛一用力,發出一點沉悶的響聲。
他又道:“丁洛,你給我過來。”
丁洛閉上眼睛,口乾舌燥,大腦一片空白。
她不想看鬱晏此刻的眼神,更不想看張瑞謙失望的神情。
好在身體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她的腿,不由自主的朝鬱晏的方向邁了過去。
不知道是為了熱咖啡,還是為了那件溫暖的大衣,亦或是那一句‘我在呢’。
他潛移默化的給她的身體輸入了某種指令,讓她最終無法抗拒。
鬱晏滿意的笑了。
張瑞謙眼底一陣刺痛。
丁洛清清嗓子,低著頭喏喏道:“張瑞謙,生日那天我會去的,今天畢竟要比賽,鬱神找我可能有重要的事,我得跟隊員們溝通,就沒辦法陪你吃午飯了。”
這話假的連她自己都不信。
國服第一狙,豪門戰隊G的隊長,找她一個末流小戰隊的隊員能有什麼正事。
就算有正事,也是通過戰隊經理來傳達。
鬱晏一把扯住丁洛的手腕,大跨步帶著她走。
丁洛要小跑才能跟得上他。
“你鬆開!”
她氣急敗壞,發狠似的抖開鬱晏的手。
頭發都有點亂了,丁洛胡亂抓了兩把,生著悶氣不言語。
鬱晏轉回身,突然向前邁了一步,差點貼上丁洛的胸口。
“你連分手都跟他說?”
丁洛嗅到鬱晏貼近的氣息,和大衣是一個味道。
她喉嚨發澀,悄悄後撤一步,拉開距離。
其實不是她跟張瑞謙說的,張瑞謙太聰明又太關注她,他自己猜到了。
鬱晏步步緊逼,咬牙切齒:“你還要跟他過生日,你還記得他的生日!”
丁洛:“......”她不記得,是張瑞謙特意提醒她的。
鬱晏眼睛有些紅,他原本就睡眠不足,今天折騰了一上午,已經夠困倦了。
好不容易想找丁洛說點話,卻看到她跟張瑞謙貼的那麼近,張瑞謙又是摸背又是扯衣服的,激的鬱晏恨不得拎起外設包砸過去。
他酸溜溜的質問:“那你也知道他是天蠍座的!”
丁洛點點頭,又搖搖頭,最後茫然的眨眨眼。
什麼天蠍座,她不太懂星座啊......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m.. 新電腦版.. ,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