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茉確定了十二點到市裡。
無論如何, 丁洛總要陪她媽去吃個飯。
她跟鬱晏說的時候, 鬱晏表現的很自然。
“你去吧,明天我也要辦個事。”
丁洛敏感的抬起眸,審視著鬱晏。
他在帝都除了她根本就沒有認識的人,又哪有要辦的事。
除非他是為了不讓她為難。
鬱晏苦笑:“真有事,去見...那個人。”
丁洛還是擔心對方有不良企圖,糾結道:“去見他乾什麼,他從來都沒管過你。”
鬱晏點頭, 隨即聳聳肩。
他懶洋洋的靠在門邊, T恤的下擺堆在腰帶間, 貼著平坦的小腹。
“我根本不在乎他, 所以也不怕去見他,他說有些關於我媽的事要講清楚, 正好我在帝都, 姑且去聽聽。”
丁洛抿唇,輕聲道:“那我吃完飯儘快去找你。”
鬱晏伸手挑起她蓬鬆的頭發, 捏在指尖把玩。
她發絲上還帶著洗發露的清香, 跟他是一個味道。
鬱晏喜歡抓著她的頭發玩。
女孩子的發絲和她們的性格一樣柔軟,握在掌心輕柔的撫摸,她們就會安分下來。
鬱晏淡淡道:“不急,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偷偷走。”
丁洛果然平靜下來。
“那我...先回去睡覺了?”
鬱晏默默看著她, 呆在門口沒有動, 但也沒有挽留。
這是種無聲的默契。
他不該對丁洛做什麼, 哪怕他清楚,如果他堅持要求,丁洛不一定會拒絕。
還是丁洛先笑了:“鬱晏啊鬱晏,明明是我先甩了你,為什麼我還要那麼在乎你的感受呢?”
她挺無奈的。
無奈到了極點,她隻能向這個當事人尋求答案。
他憑什麼能讓她這麼念念不忘,憑什麼讓她一遍遍做在彆人眼裡看來有些蠢的事情。
鬱晏的手繞到她的頸後,像呼嚕貓咪一樣抓了抓丁洛的脖頸。
“因為我給你的安全感不夠。”
鬱晏坦然道。
丁洛倒是愣了。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聽到這種答案。
鬱晏根本不像是能說出這種話的人。
鬱晏慢慢把手縮回來,桃花眼微垂,他寬厚的肩膀遮擋住一部分屋內的燈光,朦朧的陰影浮在丁洛的左眼邊。
“高中那次嚇到你了,不管我以什麼形式離開,都會給你留下陰影,但當時的我,還是什麼都沒有做。”
鬱晏望著她顫抖的睫毛,它們在光線的晦明中跳躍,似乎在努力拂開這層屏障。
他並沒說自己在她學校外等待的一整天。
那無儘迷茫,一無所獲的一天。
這和她受到的傷害無法比肩。
丁洛感性,重感情,對他一往情深,但那時候的他,心裡並不是隻有愛情。
他如果隻能給丁洛愛,那實在太無力了。
但想要獲得其他籌碼,總要付出點代價的。
他付出的代價,就是丁洛對他的信賴。
丁洛故作輕鬆的彎了彎眼睛,半揚著臉直視鬱晏。
“你的選擇是對的,你要是不去打電競,我想象不到你現在會是什麼樣,還會不會這麼意氣風發,會不會這麼自信,也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吸引我,讓我癡迷。”
她不是那個為了愛情義無反顧的小女生了。
從成年人的角度看,鬱晏當年要比她成熟的多。
他們之間所有的矛盾和摩擦,都建立在不相襯的成熟度上。
生活過早催熟了鬱晏,但丁洛一直是被父母嗬護在溫室的嬌花。
她怎麼能要求一個在生存中掙紮的男人跟她一起風花雪月呢。
“但你。”丁洛義正言辭的補充道,“但你仍然對不起我,你要知道,我不是非得在你身上吊死的。”
她大可以找個和自己經曆閱曆相似的人,這樣的感情會輕鬆很多。
年輕的少女麵前是有很多條路的,她在大學裡雖然不受女生喜歡,但想要追求她的男生可不止張瑞謙一個人。
她隻是不想妥協,而且多年的努力和成績,給了她不向生活妥協的底氣。
如果得不到最想要的,她大可以不要,自己也絕對能生活的很好。
鬱晏把她扯過來,按在懷裡吻了一下。
他擦著她的唇輕笑道:“道理一大堆,還不是因為喜歡我。”
丁洛推開他:“你......”
“我也喜歡你,真的,要是不喜歡你,電競圈誘惑這麼多,我不一定穩得住。”鬱晏搶著答道。
丁洛鼓著臉:“我都穩住了,你憑什麼穩不住。”
鬱晏勾唇笑笑:“我就是太穩得住了,所以一點畜生的事兒都沒法做。”
丁洛咽了咽口水,恍惚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
她掌心出了點汗。
這可是酒店啊。
酒店裡做什麼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