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意說是用的疑問句,不過卻是很篤定。
剛剛交手,這種感覺和氣息,她突然把事情都串起來了。
這也算是個老熟人了。
真是的,前有魔炎,這一位該是比魔炎還有身價多了。
她一麵快速調動雷力驅除手上傷口的魔氣,一麵倒是麵上無什麼波動,嘴巴卻是沒停。
她問出此話之時,那魔修雖然臉色沒變,可是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陰鬱之色,被死死關注他的連意捕捉個正著。
於是,心中最後那麼一絲不確定也沒了。
那魔修依然沒說話。
連意語調淡淡,說的話可謂是誅心了:“你似乎從我們第一次見麵,就不怎麼喜歡說話。”
“不過你沒話說,我倒是有話說。”
她嘴一咧,微微一笑:“我是該叫你文竹呢?”
“還是……魔主的分身!”
此話一出,原本空氣中那彌漫的緊張氣氛原本就好像是繃緊的弦,如今卻是被連意硬生生扯斷了。
那魔修終於願意開尊口了,不是承認或者否認,直接便是冰冷陰寒的聲音:“藤仙連意。”
連意不置可否,這事在這些魔那兒不是什麼秘密,她沒興趣也覺得沒必要在聽這些魔物叫破自己的名號。
而且,這威脅不了她。
她眼珠微轉,下一刻便一聲不吭繼續攻了過去。
韶華瞬間變成軟劍的形態,毫不留手。
這韶華本身便是特製的成長性法寶,是當年無上真君操刀,舉連家和宗門之力,製造的適合連意的法寶。
最適合連意的凶性!
如今已經有些啟靈,更是如臂指使。
那劍即便變軟,也是變成如同九節鞭一般,還可隨意拆卸,分合由心。
飽含著雷力的韶華甩出,一擊未中,反而被那重劍絞個正著。
連意手一彈,那韶華劍分化,就往那魔修臉上招呼過去。
那文竹有些詫異,他沒想到連意居然還敢一聲不吭就出手狠辣,意圖殺他?
“你當知道,即便我隻是個分身,那你也殺不了我。”
何必做無用功。
連意沒跟他廢話,她依然不留手。
這是承認了啊。
誰知道這魔是什麼情況,即便是分身,但是分身損耗自然會影響本體,誰說就沒有影響了。
真真是拜自己五感敏銳所賜,她居然活生生靠“聞”,居然聞出了這魔修的不對勁。
不得不說,這鑒寶會真的想的長遠啊。
最大的背後主導者居然不是竹修,那就是個出頭的椽子,就是個被推出來擋槍的。
而魔主,居然化身成了一個鑒寶會中不大不小的小管事,暗中掌控著一切。
以這文竹的謹慎,想必鑒寶會明麵上也沒幾個人知道此事吧。
想起當年,自己因為程小鳳被鑒寶會抓了的事情,去見那程小鳳的那一麵,這文竹那傲慢中透著引鬱的樣子,以及她當時的不適,總覺得被毒蛇盯上的感覺,總覺是說得通了。
那文竹,彼時還是個金丹修士,不過他們這些魔,既然能奪取彆人的金丹元嬰為自己所用,短短十年,變成元嬰修士有什麼難的。
更何況,他還是魔主啊。
之所以連意能發現,是因為當年在福慧古寺,連意便接觸到了那魔主元神。
既然是分身,那其中便不可能沒有魔主元神。
當年,文竹隱約給她的不適和熟悉感覺,也來自於那熟悉的味道氣息。
隻不過,當年,這魔許是對她防備很深,斂了息,亦可能她當時沒有靠近他,這五感也沒有如今這麼敏銳,是以便錯過了。
但,今日當麵交手,突然便想起了往事。
連意進來之前,雖然沒有明說,也是抱著找到魔主之心的。
她其實自得到消息,即便沒有證據,但心中有感,覺得那竹修並不是魔主。
當然,她也沒想到魔主分身是文竹。
她隻是分析過具體情況,根據細節推算了一番。
這鑒寶會至少是個魔修據點,而且此次鑒寶會對位次之戰的重視,在纂狻城對修士的圍殺,都在說明,鑒寶會也是有大動作的。
這魔主出現的可能性很大。
根據之前對那魔主元神的短暫接觸,這魔主似乎還是個狂妄自大的。
那有很大的可能,金丹修士如何並不在他眼中,他應該不可能自降身份去纂狻城。
就算他想殺了自己,但是興許有化神修士的觀榴城可能更能吸引他的注意。
饒是想到了這些,但變數很多,一切都在賭,連意又不是那魔主肚子裡的蟲,自然也不能確定那東西的想法。
隻沒想到,想什麼來什麼,一進來就讓她遇上了。
當時隻覺得魔氣活躍,起了防備之心,又因為想到魔主之事,交手之時,很自然就想到了這些。
雖然,那張臉如此的不同。
連意手一揚,萬葉訣中夾雜著那淺綠色半透明的飛刀便飛了出去。
將文竹圍了個正著。
那文竹重劍一揮,那魔氣就劈開了那萬葉訣中隱隱而成的陣法。
人已經避讓開了。
連意一撇嘴,果然魔主分身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隻不過,這魔主分身雖然悍猛非常,不過,她總覺得招數密集之時,他似乎有些滯澀。
受傷了麼?
連意腦中靈光一閃,又捕捉到了什麼。
不過,下一瞬,魔主已經欺身向前。她趕緊把心中雜思拋開,專心應敵。
連意眼神一凝,手中彩靈線帶著陣旗,宛若蝴蝶,靈巧的往四麵八方飛去。
同時,繁複指訣掐起,一瞬間,那魔主分身便被包圍在了陣中。
那魔主分身豈會就範,那把巨型重劍又是一劈,便準備故技重施破陣。
他就是仗著修為強力破陣罷了。
不過,連意豈會讓他如意。
七道雷同時劈下,硬生生就劈在魔主分身的身體和重劍之上。
七道過去,又是七道!
轟隆轟隆,雷鳴陣陣不說,還有帶著夾心的冰雹落下。
雖然他是魔主,那巨型重劍看起來很厲害,可是,耐不住這麼大麵積的雷力輸出啊。
肉眼可見,那重劍之上的魔力再消解,那魔主身體之上的魔氣再散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