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意說完此話,轉輪王目光一閃,腳下一頓,沉默的看著她。
連意倒是不以為意,笑的依然燦爛:
“總要給人家一點機會不是?”
轉輪王眉一挑,他看了連意一眼,才問了一句:
“不用幫忙?”
連意擺擺手,把轉輪王往相反方向推:
“不用不用,你如今這麼小瞧我嗎?”
轉輪王輕笑了一聲,連忙討饒:
“好好好,我走就走,我可跟你說哈,彆逞強,要是察覺到了危險,一定要給我傳信。”
連意滿口答應,看起來就不上心的很。
轉輪王無奈的搖頭,她根本就是過耳不過心。
不過,轉輪王哪裡拗得過連意,她既然這麼說了,轉輪王便是想要強行留下來,連意一準兒翻臉。
所以,縱使他心中不願,還是得走。
就是熟知連意的性子,連意一推他,他也未做無用的掙紮,人便騰起黑雲去了。
而連意,卻是沒有動彈,她像是欣賞風景一般,又繞著六道輪回亭轉了一圈,甚至無視孟婆對她翻了好幾個的白眼,在她麵前直愣愣的盯著那些投胎的鬼魂看。
她倒是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殊不知,那些鬼魂被她盯得個個毛骨悚然,渾身發顫。
化神修士呢,縱使連意身上沒有鬼氣,可是也沒收斂身上的氣息。
她又是滿身鮮活的木靈氣,那渾身勃發的生機,簡直刺的人家眼睛生疼不止,仿佛一靠近,就會被熾熱灼傷了一般。
簡直太閃亮了!
連意之所以沒察覺她引起的騷動,是因為她在和蛋蛋說著話呢。
在這兒等著,就是為了和轉輪王徹底的錯開。
蛋蛋百無聊賴的蹲在連意的丹田之中,這會子又開始喋喋不休,一副神棍的模樣預言起來:
“據本塔預測,轉輪王肯定沒走遠呢!”
連意麵上不動,心裡白眼翻上天了:
“這需要預測什麼?我還知道他肯定會在某一個地方藏著,一直等我呢!”
轉輪王肯定不會老老實實的回第十殿,隻會在路上某一處等著她。
所以,她索性便不走遠了。
轉輪王絕對想不到,她會直接不走,就隻在六道輪回亭附近守株待兔。
“你確定那都市王會來找你?”蛋蛋不服氣。
連意表現的很淡泊平靜:
“不確定啊,我這不是給他機會嗎?”
抓不住,她就去搗他的老窩。
“不過,他來找我的可能性大著呢,畢竟這機會可是千載難逢,等到下一次見到我,沒準我修為更加高了,隻會比如今這會子更難對付。”
連意深深嗅聞了口氣,道:
“我好像已經聞著他的味道了。”
蛋蛋“哈”了一聲,毫不客氣的挖苦她:
“我看呐,改明兒上天去,你可以和哮天犬拜個把子什麼的,鼻子都特彆的靈!”
又一想,那廝早就去了天外天,不知道多少年沒出現過了,又補充道:
“可能去仙界還見不著它呢,它可能去了神獸的地盤,不高興回來了!”
哮天犬一直有一顆當神獸的心,奈何,神獸血統高貴,都不樂意帶它玩,但禁不住它皮糙肉厚又憨的很,加上跟誰都不急眼的脾氣,神獸們雖然不一定帶它玩兒,但也不會去刻意針對它。
於是,哮天犬就在神獸的地盤附近安家了,再不回來了。
連意:“……你才是狗!”
她雖然不是人,但蛋蛋是真的狗。
這一天不內涵她,它覺估計都睡不香!
蛋蛋晃晃腦袋,根本不在乎連意說它什麼,它繼續道:
“今日,除了都市王,你覺得還有彆人是那個惡靈的幫手不?”
連意沉吟了一會兒:
“不是很確定,但我覺得,不止都市王一個,而且,另一個可能不是之前猜測的平等王,我心中另有懷疑的人選。”
知連意莫若蛋蛋:
“懷疑誰?讓我猜猜,莫不是卞城王?”
連意跟蛋蛋自然沒什麼不可說的:
“嗯,你現在還記得卞城王長什麼樣子不?”
蛋蛋似乎想了想:
“記得倒是記得,但總覺得他整個人不如其他閻羅鮮明,模糊的很。”
連意早有準備:
“我特意側麵打聽了一下,宴上閻羅王不是還說,早年卞城王那也是俊美的很呢,冠絕十大閻羅,就是如今的楚江王和宋帝王,那都得是弟弟。”
怎麼當閻羅當了數萬年,就把他折磨成這樣了?
這實在說不過去。
“轉輪王說他曾經修煉走火入魔了,此後就這般了。”
連意對此表示懷疑態度。
就是那麼巧,他閉關修煉之時,正好是古韻惡靈投胎之時。
此後,他出來後就變成這樣了。
這究竟是為了避嫌,改變容貌來降低存在感,好便宜行事,還是其他什麼?連意不得而知。
“肯定是卞城王,小意,你想啊,你這些年見到的那些藏的比較深的魔主分身或者心腹什麼的,是不是都長了一張令人見之即忘的臉。”
蛋蛋一拍腦袋,肯定道。
連意點點頭,不錯,她這些年和地心魔鬥了半輩子,不說練就了一雙看地心魔的爪牙和內奸的火眼金睛吧,但要說對這一方麵的敏銳感知,那還是有的。
那卞城王非常符合地心魔“挑人”的眼光。
身居高位,長得平常,給人的感覺就是沒有記憶點。
哪怕是連意的這樣的化神修士,甚至是蛋蛋這樣的靈物,想起他來,都覺得有些模糊。
想必假以時日,甚至都能忘了他長什麼樣。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一般來說,這“內奸”之前還會豎一個靶子,用來遮掩彆人的視線。
這靶子也算重要人物,但他不是最重要的。
這種手段,連意無論在廣眉界、乙火界還是雙巳界,都見識過了。
來了這幽冥界後,她又見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