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1 / 2)

第八十九章

不多時,李得福便取來了淑妃的筆跡,與那香方比較,二者完全一致,鐵證如山,就是太後也沒法把黑的說成白的,她用力地握住圈椅扶手,手指微微輕顫,臉色鐵青。

“淑妃犯下如此大錯,確實該重重懲處,”太後頓了頓,才繼續道:“隻是哀家還有一事不明,這香方是她從何處得來的,其中是否彆有隱情?”

“太後娘娘還是太心軟了,”一直沒說話的皇後忽然開口道:“臣妾記得有一句話,叫論跡不論心,彆管這香方是哪裡來的,總之現在看來,淑妃確實是做了這件事,就連她自己也承認了,太後娘娘卻依然在為她開脫,未免有失偏頗了。”

太後看了她一眼,目光森冷銳利,空氣靜得仿佛要凝固,片刻後,她才道:“既如此,還請皇上看在哀家的麵子上,饒她性命,就罰她去寺中修行,為皇上祈福,以此謝罪吧。”

這話一出,淑妃猛地抬起頭,滿麵不敢置信:“姑母!”

楚彧的語氣淡淡道:“有太後為她求情,朕自然不會把事情做絕了,就依太後所言,廢去她的妃位,貶為庶人,罰其在水月寺苦修,遇赦不赦,此生不得離寺一步。”

太後的神情十分難看,她的麵皮緊繃,兩道法令紋顯得愈發深刻,看向淑妃,道:“還不快謝皇上的恩典?”

淑妃不住搖首,哀哀求道:“姑母,我……”

太後隻閉了閉眼,冷聲道:“謝恩!”

淑妃紅著眼眶,慢慢地俯身,磕了一個頭,哽咽道:“罪妾……謝皇上恩典……”

眼看著淑妃被宮人帶下去了,太後這才站起身,看向楚彧,沉聲道:“皇上一直不喜歡淑妃,而今可算是得償所願了。”

楚彧的語氣十分平靜:“淑妃是太後一手教導的。”

太後一怔,他繼續道:“她能有今日,還要多虧了太後,怨不得彆人。”

聽了這一句,太後神色震怒,她張了張口,似是想說什麼,卻又止住了,拂袖而去。

淑妃被廢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後宮,燕搖春最佩服的一點就是,在古代這種沒有網絡和電話的情況下,消息仍然傳得十分之迅速,才一會兒功夫,就連犄角旮旯裡的貓貓狗狗都知道了,阮拂雲更是連夜趕來摘星閣,跟燕搖春一起吃瓜。

“想不到她的膽子竟然這麼大,”阮拂雲忍不住驚歎:“就算有太後護著,那可是皇上啊,她怎麼敢的?”

燕搖春已經得知了整件事情的始末,折騰了一晚上,這會兒有點犯困,道:“或許是……她沒想到曼陀羅會有毒吧?”

“這倒有可能,”阮拂雲思忖道:“不過淑妃為什麼要把香方留著?這種東西不是應該付之一炬才最安全嗎?”

燕搖春一怔,是啊,哪怕淑妃再蠢,也不該犯這種錯誤,她總不會是打算留著香方二次利用吧?

……

次日一早。

卯時二刻是上早朝的時間,眾臣陸陸

續續入了宣政殿,等候天子聖駕,左相照例站在最前方,手持笏板,垂眉斂目,聽著人群中傳來喁喁私語,官員們低聲交談著,尚相一向是不參與這些的,又因為他位高權重的緣故,彆人也不敢輕易來與他攀談。

不知為何,尚相總覺得今日眼皮子一直在跳,似有不祥,又想起昨夜從宮中傳出來的消息,他微微皺起眉,手指輕輕摩挲著光滑的笏板,在心中慢慢地思慮著。

直到外麵傳來了太監的唱喏之聲,眾臣齊齊止了話頭,靜靜等候著,空氣驀然變得安靜下來,緊接著,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天子踏入宣政殿,天還未亮,廊廡下的火燭將他的身形映得格外頎長,如鬆如竹。

尚相與眾臣皆是俯身長揖,麵朝天子行禮,口呼萬歲,聲音回蕩在整個大殿,齊整如一。

等楚彧在禦座上坐定,眾臣開始依次奏事,一切都和往常無異,直到一名禦史上前:“啟稟皇上,臣有本要奏。”

“準奏。”

那禦史姓張,名文祥,原是先帝老臣,對尚相一黨頗為不滿,每隔幾日就要參一參,今日也不例外,一開口便是:“臣要彈劾太常寺少卿尚錫鱗大不敬之罪,數日前,尚錫鱗當街縱馬,驚擾行人,適逢一國子監學生路過,仗義執言,他非但不思己過,反而將其打傷,後來此事上達天聽,皇上命其在府中禁足悔過。”

楚彧頷首道:“確有此事。”

那張禦史繼續道:“可臣聽聞尚錫鱗昨夜出了府,不顧禁足之令,在京師最大的酒樓宴請賓客,呼朋喚友,大肆作樂,公然違抗聖旨,無視皇命,此等行徑,實屬大逆不道,若不加以懲戒,則朝綱不振,法紀蕩然,臣請陛下明察秋毫,對尚錫鱗予以嚴懲,褫奪其官位,以正視聽!”

聽完這話,楚彧看向尚相,道:“尚錫鱗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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