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大晉朝數一數二的皇商,蘇家有錢的程度,外人根本無法想象。
蘇家祖籍江南,那裡是出了名的富庶之地。這些年來,蘇家把南方的絲綢、茶葉、水稻等調往北方,又把北方的棉花、大豆、高粱等東西調往南方,賺了個盆滿缽滿。
這其中一些珍品,還是皇宮禦用的供品。
這些年來蘇家在京城也發展的很不錯,胭脂鋪子,首飾鋪子,瓷器鋪子等,開了一間又一間。
前些年蘇明遠買下了一塊原石,卻不想從中切出來湯碗那麼大一塊,水頭極好的冰種翡翠。
當時他已嘗到嫁出貌美女兒的好處,也舍得給家裡的姑娘們投資。大手一揮,讓工匠把那塊翡翠做成了十二生肖的玉佩,蘇家的女兒們,每人一塊。
陸文雅當時是借住在一戶農家裡,突然腹痛生產。得知她生了個女兒,蘇明遠便讓人把玉佩送了過來。
第二天孩子丟了,一同丟了的,還有那塊價值不菲的玉佩。
六姐兒屬兔,她的玉佩是一隻趴伏的憨態兔子。看到那熟悉的造型,陸文雅呼吸一緊,聲音顫抖地命令道:“嬤嬤,快,拿過來給我看看。”
王嬤嬤上前,小女孩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玉佩從脖子上摘了下來,交到了她手中。
陸文雅拿到玉佩後,仔細地翻看了幾遍,當她在兔子耳朵處發現了蘇家特有的標記後,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這玉佩是真的,先不說這玉佩的品相除了同一塊翡翠石切出來的,其他很難模仿以外。單是蘇家刻在兔子耳朵處的標記,不熟悉的人隻會以為那是兔子的耳窩,很難造假。
既然玉佩是真的,那這孩子又是不是真的?
像是想到了什麼,陸文雅急聲道:“嬤嬤,你帶她去內室,看看她的胸口處,可有胎記。”
王嬤嬤點了點頭,正要叫小女孩跟她走。卻不想小丫頭揪著衣服,一臉的泫然欲泣。
“我沒有胎記。”
小女孩咬了咬唇,見屋裡並沒有男性,像是下定了決心般,輕輕地解開了胸口處的盤扣,扯開衣襟,露出了胸前的肌膚。
眾人見狀頓時滿臉錯愕,隻見女孩原本白皙的
皮膚上,竟然出現了雞蛋那麼大的一塊僵疤,看著醜陋又可怕。
陸文雅聲音顫抖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記得我小的時候,胸口這裡是有個什麼胎記的,但那時我太小了,現在已經記不清了。”
“不知為何,家中爺爺奶奶,爹娘都不喜歡我。我常常吃不飽飯,還會挨打。”
“有一次,家裡堂姐想搶我玉佩,我不給她,她就把滾燙的茶水潑到了我的身上。”
“我胸口處就留了這道疤,胎記也沒了……”
小女孩哭得淒淒慘慘,聯想到她的身世,很難讓人不多想。
很有可能因為她不是親生的,所以那家人都不待見她。小小年紀受了那麼多苦,讓人不得不憐惜。
斜靠在側屋門後的蘇姝看到這一幕,嘴角無聲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如果不是小和尚告訴她,這隻是一個冒牌貨,看到這麼深情並茂的一幕她都要信了。
她是因為有兩輩子的記憶,所以思維不同於尋常小孩。
麵前這個小女孩,也就六歲多吧,竟然有這麼好的演技。而且為了遮擋沒有胎記這個巨大的漏洞,她竟然燙傷了胸口。
真是又狠又聰明,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蘇姝並沒有走出去拆穿,她不是沒有證據,事實上,這小姑娘的話漏洞百出。
如果她的家人真要搶她的玉佩,憑她一個小女孩能護住?
而且她那燙傷集中在一團,也太規整了。如果是彆人潑過來的沸水,怎麼可能旁邊的位置不濺上?
她不去拆穿,是想讓陸文雅選擇,總要讓她選一個她喜歡的女兒才好。
陸文雅這會兒腦子裡很亂,麵前的小女孩有玉佩,而蘇姝有胎記,她們中勢必有一個是假的,一時間她根本就辨彆不出來。
王嬤嬤也一臉懵,她輕聲問:“你叫什麼名字?你是怎麼找上蘇家的?”
“我叫王二丫,家裡人要把我賣到大戶人家當丫鬟。”小女孩聲音哽咽地回答道,“我半路上逃了出來,看到蘇家人貼的尋人告示,上麵畫的玉佩跟我從小一直戴著的很像,我就想來問一問……”
這也太慘了!
屋子裡的眾人,皆麵露不忍。
陸文雅咳嗽了幾聲,她捏緊了絲帕,沉聲道:“嬤嬤
,我累了,你把她帶下去換身衣服,拿些吃的,好生照顧著。”
“是。”王嬤嬤把人領走了。
陸文雅側過臉,目光對上側門邊的一雙眼睛,她輕輕地招了招手:“姝姝過來。”
蘇姝腳步頓了一下,還是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笑著叫了她一聲:“娘。”
陸文雅目光狐疑地掃過她的臉,緊張地問:“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蘇姝點頭。
“那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