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沈碧雲搖頭,“這部確實符合條件,但導演卻是西方人。是《青蛇》,青蛇無論是劇本,還是導演都是無可挑剔的,可以說是互相成就。”
“首先各國情況不同,有些東西可以直接拍,有些東西不能拍出來,拍出來也不會過審,意象的深層含義既是在這方麵發揮作用,也是為了讓電影上升到更高的層次上去。”
連悅似懂非懂地應和。
沈碧雲給連悅講解完,又找出電影,兩個人一起看了一遍,接著又對比看了一部西方的電影。
有了明顯的對比,連悅的體會就清晰多了。
第四個月剛開始了一半,沈碧雲某天忽然道,“有關劇本,我能教的都已經教完了。”
連悅心想這麼快?
緊接著就聽沈碧雲說:“現在就是影視拍攝上的環節,雖然你不是導演,但是你既然贏了這場比賽,你就必須做好十全的準備。不過這方麵我不是專家,剩下的,就交給我暮晨了。”
連悅吞了口口水。
幾個月前就因為得知連悅每天和周暮晨晨練,鐘嘉陽都害怕地來了y國。要是他知道現在他們朝夕相處,豈不是要整天圍著他們轉了?
為了鐘嘉陽以及他的公司考慮,連悅決定暫時瞞著他。
雖然周暮晨卻是很帥,但連悅心無旁騖,一心隻有電影,所以並沒有對她的生活造成多大影響。
隻是越相處,周暮晨越覺得自己有些變了。
連悅有一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動作,她每次遇到難題就喜歡咬指甲,雖然用力並不大,但是每每發現,指甲都被她給弄壞了。
那天中午連悅剛剪了指甲,下午看電影時又犯了老毛病。
她的嘴剛要碰到指甲,忽的手指被人握住,於是她的嘴唇按照原來的軌線咬住了他的手。
兩人皆是一怔。
周暮晨迅速反應過來,收回手,很是嫌棄地皺起眉頭,拿紙巾去擦,然後道,“彆咬了,你是想要受傷,然後沒法拿筆嗎?”
連悅有些尷尬,移開視線,乾笑幾聲,“好的,我知錯了,周老師。”
這一幕插曲搞得兩個人這一下午都心神不寧。
吃過晚飯後,連悅又恢複了以往的狀態。
可周暮晨卻心不在焉,原本最愛的電影都沒法讓他靜下心來。
心裡有一種衝動驅使著他的腳步走出房間。
直到聽見房門裡麵傳出的連悅歡快地同人聊天的聲音,周暮晨才徹底醒了過來,他簡直要給自己來一拳,心情莫名地開始煩躁。
他轉身回房,卻聽身後的人道,“暮晨?”
他微微一愣,身體有些僵硬,一秒鐘後才意識到這是沈碧雲的聲音,恍若新生。
沈碧雲那雙洞悉一切的眸子如探照燈似的在他和連悅的房門中間遊離,走向周暮晨,沉聲道,“我有話要對你說。”
周暮晨關上房門。
沈碧雲放下拐杖,朝他伸出手,“暮晨,扶我去床上。”
周暮晨照做。
“你說連丫頭的未婚夫是一家公司的總裁?”沈碧雲清楚注意到男人的眸光一閃,她假裝沒發現,繼續說下去,“相處了這麼久,連丫頭確實是一個很惹人喜歡的女孩,有趣長相也討喜。但是我覺得,如果其他女孩跟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也肯定很難討厭她。暮晨,你說對嗎?”
周暮晨過了很久才應聲,“嗯,外祖母,您說得對。”
見他不似從前那般眸光清亮,沈碧雲也心疼起這個外孫來,“暮晨,你還記得自己第一次離家出走後過不下去來找我,說了什麼話嗎?”
時間太久,周暮晨有些記不清,“是求您幫我度過危機,好讓我繼續在導演這條路上走下去?”
陷入回憶中的沈碧雲笑著搖了頭,“我還記得你當時倔強的表情,你說,這輩子能讓你感到快樂的事隻有拍電影。就因為你的這句話,我才會幫你跟你爸媽求情。但是暮晨,雖然我那時候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我希望這個人不會是她。不管她有沒有未婚夫,她都不適合你。”
“為什麼?”周暮晨下意識的問題讓他立刻接著補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為什麼她會不適合我?您放心,不是您想的那種意思。”
周暮晨的慌張讓沈碧雲忍不住笑了,“兩個算盤珠在一起,誰撥誰好呢?”
周暮晨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也笑起來,祖孫兩人相識一笑。
“好了,不說了,我困了。”沈碧雲打了個哈欠,眼眶裡流出淚水,“你也回房休息吧。”
周暮晨幫她掖好被角,又關了燈。
出門前,他說:“外祖母,我覺得差不多了。”
帶著倦意的聲音卷入周暮晨的耳裡,“你覺得行就行,不說了,我真的累了。”聲音越來越輕,並伴隨著沉重的呼吸聲。